布置了各部的任务之后,何基鹏道:“靖东大将军府就在夜舒郡,明日列位随我前去一同拜谒,六月二十八日,大军正式进入战区,各将务须听从调遣,违令者斩!抗令者斩!贻误军机者斩!”众人凛然遵命。
天阴沉沉的,飘着毛毛细雨,府兵、土兵联军浩浩荡荡踏上征程。苏炎宁所部一千精锐在大军左翼,归属于军尉杨远志统领。
行军途中,苏炎宁与杨远志并马而行,闲聊道:“杨军尉老家是哪里的?”杨远志是个爱说爱笑之人,出征前又得过苏家的好处,因此温言道:“老家就是昌合郡的,跟何总管是同乡。”苏炎宁又道:“这天气可真不做美,如此行军下去,恐怕一天也走不了三十里路,贻误战机啊。”杨远志不以为然道:“其实也不用那么着急,这个季节,整个关东都在下雨,我们装备精良,辎重齐备,那些暴民们才要大吃苦头啊。”苏炎宁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皮囊,递过去道:“这是在下家中的精酿,里面有不外传的配方,杨军尉您喝一口尝尝,也好暖暖身子。”当兵的有几个不好杯中物的,杨远志自然也不例外。接过皮囊大大地喝了一口,赞道:“当真是好酒,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大相国大人府中的佳酿,只怕也不如老弟这囊中酒的滋味啊。”二人一齐大笑。有了这酒做“媒”,二人渐渐熟络起来,话也投机,谈兴越高。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中午,虽然雨依然在下,大军还是找了个高地停留下来,埋锅造饭。杨远志派出三十骑四下侦察敌情。苏、杨二人在亲兵搭建的草棚下避雨聊天。
苏炎宁道:“按照这个行军速度,恐怕要四天才能到达全罗郡境内。我们大军分为了五路,阵型散乱,可不要被暴民偷袭才好。行军整整一个上午了,怎么也不见何总管的中路军一点消息啊。依小弟的意思,还是派人去联络一下中路军比较好。”
杨远志摆摆手道:“没事,我们这一路有八千人马,即便出点意外,也完全能够应付。”
苏炎宁见府兵上至何基鹏下至统兵官,人人一股骄纵心理,不免自叹道:“自古骄兵必败,这府兵也未必靠的住。我还是小心为妙,免得被拖累,坏我大事。”
用罢午饭,侦骑回报,“四周十里之内没有异常。”杨远志遂下令大军继续前进。苏炎宁则借口自己营中有事,告别了杨军尉,回到了苏氏行列中。
家将丁万彬见少爷回来了,催马上前问道:“六公子,杨军尉可曾对您说了什么?”苏炎宁奇道:“怎么?出什么事了?”丁万彬道:“在下觉得我们的行军方向一直在偏向北部,而且刚才有士兵听见南边传来了阵阵人喊马嘶的声音,等派人去查看的时候,只见一地的杂乱脚印,却没看见一个人影。”苏炎宁沉吟道:“你确定我们的方向在偏北吗?”丁万彬道:“保证没错,在下天生对方向敏感,我们正在一路向北而不是正东!”苏炎宁道:“坏了,估计是向导出了问题,如果按照这个路线走下去,恐怕右路军就要率先和暴民交战了。这样一来,右路军必然陷入孤军奋战的窘境,搞不好就要被先歼灭了。你马上安排一下,我去见杨军尉!”
苏炎宁刚刚掉转马头,就听见有人声嘶力竭地喊道:“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