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拍了一下手,马上有侍者将一份龟甲送到白智面前。紧张的白智才发现大家面前都没有桌子,餐具直接摆放在席子前方。白智接过龟甲,正是他那片能够穿越时空的魔力甲骨!白智紧紧握在手上,这可是回家的唯一钥匙!但转念一想,这些人难道已经知道我们是怎么来的?我们能不能设法问他们回去的方法,遇是我们应该像电影上一样装着魔法无边的样子,让他们敬畏?”
白智正胡思乱想时,送来甲骨的侍者又递上一卷布。白智展开这卷布,正是16k纸一般大小。白智对怪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感谢,显然怪人已经看出白智不会说他们的语言,但看的懂他们的文字。
布上写着一行字:”帝辛受不敏,敬尔宾,寤安”。
白智激动地双脸发麻。依据《古竹书纪年》,纣王的名字是”辛受”,殷人称他为”帝辛”。而平时所称的”纣”字则是”受”字同音的通假。所以他面前的这位怪人确实就是大名鼎鼎的纣王。
商人贵族的名字中常带有天干(甲乙丙丁。。。),而称国君为”帝”。所以商人在敬称国君时,就只取国君名子中天干那个字,并冠以帝。例如纣王就被称为”帝辛”,而没有人会提纣王名字中的第二个字,以示敬意。在商帝去世之后,后代君王会加上一至两个字的谥号。较有建树的国君还能以其庙号传世。商朝三十位国君共有十二种谥号,如代表先祖的”祖”(甲骨文作且)与”太”(与”大”通用),代表占卜的”外”(甲骨文作卜),代表头上有美事物的沃(一作开。甲骨文像人戴羊之形,羊者,美善也),代表居中持正的”仲”(甲骨文作中),代表文治之”文”,武功之”武”,健康的庚(康),大河美善的”河亶”。也有一些谥号形容君主的政绩,如盘庚迁殷,他的谥号是代表船在水上回旋而引申为搬迁之意的”盘”(甲骨文作般)。也有一些谥号看不出代表什么特殊意义。如”小”,”南”,”阳”(甲骨文作象)与雍(甲骨文作邕,意为被水包围)。例如,开创殷中兴之局的殷中宗祖乙名”乙胜”,而商人称为”祖乙”。
商朝只有最后两位国君没有谥号。一位自然是白智眼前的亡国之君帝辛,一位则是帝辛的父亲帝乙。为什么帝乙也没有谥呢?《古本竹书纪年》解开此一谜底。据竹书纪年之说,周文王在帝乙二年就开始造反:”二年周人伐商”。帝乙在位长达二十六年,所以周人在帝辛登基之前,已经与商朝打了二十余年的仗。既在在纣王父亲时代就已起兵,这就证明周文王绝非因为纣王失政才造反。所以颠覆商鼎的新统治者也不愿承认帝乙的尊谥。
不过周人对帝辛更为无情,不尽极不礼貌地直呼其名第二字”受”,还将受这个字再作窜易,而以发音相近的”纣”字取代。”纣”的原义与”緧”相同。緧者,套车的时候结在马的臀部与尾巴后面的皮带。这与清末行文称孙文为”孙汶”之意相同,意即直斥帝辛为马屁不如的国君。此后”纣”这个字在谥法中引申成为”残忍捐义”,成为再无后代皇帝忍心使用的超级恶谥。《史记》也说,纣不是帝辛的名字,而是后来”天下谓之纣”的绰号。
当然,称纣王为”王”也是周人的贬低。纣王在世时是”帝”,被臣民称为帝辛。但周武王灭商之后不愿称帝。帝原本是祭天之礼,国君自称”帝”,多少有君权神授的意思。如果继续称帝,周人有何资格由商帝夺政呢?所以周朝国君只自称为”王”。而可怜的帝辛,也就在后人言语之中被自动降级为”王”。
而这位”天下谓之纣”的末代皇帝,却客气而体贴地告诉白智,他是受到尊敬的宾客,并要他好好地住下,”寤”者,在房中睡觉也。加上安字,自然就是让他安心地睡觉。
正当白智感动地不知如何表达时,帝辛(以下径称纣王)一招手,侍者又从白智手中接过这块布,双手将布高举过头,送到纣王面前。纣王接过布摊在面前的地上,一旁立即有侍者跪着奉上砚台与毛笔。纣王提起笔,沾上朱砂,优雅地写着字,然后示意侍者将布交给白智。
白智接过一看,更觉温暖贴心。因为纣王没有其它废话,只写了一个字:”食”。
该吃饭了!顿时轻松下来的白智,腹中突然发出如木头车轮行驶在石板地上的声音。这就是古人说的”饥肠辘辘”。殿内众人听了,不觉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