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杆为首批出征的队员确定的目的地是长沙。之所以选择长沙,刘二杆是这么考虑的:
“这次你们就去长沙吧。你们去过的最远地方也就是新化县城,所以这次你们出门不能太远,去得太远我怕你们把自己弄丢了。太近的地方比如娄底湘潭也不太合适,那些地方虽然是城市,但比新化县城也好不到哪去。长沙不远不近,来回方便,再说它是湖南的省会城市,有钱人多着呢,不怕没人买。”
刘二杆还补充交待说:
“你们都坐汽车去。到了长沙之后,千万不能一窝蜂地挤在同一条街。一条街上挤满了八九个卖袁大头的人,就算是傻子也会起疑心的,谁还会买你们的呢?要分散行动,要分散到城南城北城东城西各个地方去。不要因为怕分散了见不到村里人心里发慌,有什么好怕的?城里人乡下人一样,肚子里装的都是屎尿!”
刘村群众早就盘算好了首批出征队员的返乡日期。早上七点出发,到县城九点,再从县城坐九点半的班车去长沙,到长沙是下午五点左右,这时候街上的人流应该还很多,找个地方就可以等鱼上钩了。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当晚就可以出手,便可以搭半夜的火车返回新化,也就是说第二天上午就可以回刘村。
谁也没想到,在刘村群众送别首批出征队员离开刘村的当天,十一点左右,正当刘村群众还在为这些出征队员的前程议论纷纷牵肠挂肚时,张爱英却突然在刘村冒了出来。刘村群众一见张爱英,大惑不解地问:
“我的天啊,难道你已经从长沙赚到钱回来了?你就是坐飞机也没这么快啊?”
张爱英哭丧着脸说:
“呜呜,我哪里去了长沙呢?我连新化都没离开啊?”
闻讯起来的刘二杆说:
“你连新化都没离开?那你回来干嘛呢?你是不是害怕了?”
张爱英哇哇大哭:
“我的银元没了,呜呜。”
刘二杆着急地问:
“被新化公安没收了?”
张爱英伤心地说:
“我上了去长沙的班车后,刚刚坐稳屁股,一摸口袋,发现装着银元的小布袋不见了!我赶紧下车找,我找遍了候车室,找遍了厕所,找遍了我去过的每个角落,哪里也没找到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一分钱没赚到,还丢了好百块钱哟。妈呀,这可怎么办啊?呜呜……”
刘二杆哈哈大笑:
“你这个蠢妹子!你的银元早就被新化青石街上的那些小混混扒走了啊!你怎么能找得到呢?”
刘村群众说:
“是啊,分明是被街上的扒子扒走了啊!刘支书上课时早就交待过,要注意安全严防扒手,你怎么就记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