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保忠用冷水洗把脸,反复琢磨了杂谋月的话。又把李克信、赵光嗣等将领找来,将杂谋月的意思叙述了一回。赵光嗣本来早该回东京受赏了,可冒出个李继迁造反,算是回京无日了。这回赵保忠回来,他又被划归到赵保忠旗下,掌管着夏州的实际兵权。
听说要跟李继迁争夺民心,赵光嗣首先表态道:“月夫人说得对。树有根水有源,各族帐之人,就是大帅的根大帅的源。”
李克信道:“没错。咱照月夫人的主意办,准没有错。”
赵保忠见左右异口同声赞成杂谋月之议,咬牙拿出部分财富,开始收卖人心。
赵保忠祖上,历代为银、夏之主,数代为王。尽管银、夏之地,人不如江南富足,地不若中原肥沃,但数百年的积累,岂能小视?
赵保忠拿出部分财富,从吐蕃、回鹘等地,购卖了些良种马匹,又在银夏当地的富足人手中,购置了牛羊驼等,命人把穷苦牧人招来,对他们说道:“咱前次进京,苦了你们了。现在,咱回来了,再也不能让你们受苦了。你们缺少牛马种畜,尽管向咱开口要。发了财的,记住还咱的种畜即可。一时翻不过身来的,路就把种畜送给你们了。不论缺少甚,只要咱拿得出的,你们尽管开口......”
党项人被宋军的抢夺和苛捐杂税害苦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人流离失所。
赵保忠此举无疑是雪中送炭。本来赵保忠家就是党项人的正宗领袖,许多忠厚老实传统的人还是很看重他的。他这么一做,收拢不少民心。一时间,许多贫苦党项人纷纷投奔他。
赵保忠收买人心之举,给李继迁制造很大麻烦。许多原来归附于李继迁的党项人,纷纷投奔赵保忠。令李继迁的军心、民心,受到震动。李继迁忙坐下来,同张浦等人商议对策。
李继迁先通报情况:“诸位,自赵保忠归夏以来,采取了多种形式收卖人心,至使原来许多依附咱们的族帐,改换门庭投靠赵保忠。长此以往,势必牵动夏地大局,影响咱们的军心民心。各位以为如何是好?”
安国臣先开口:“官爷,你说这各族帐的人,他们怎就分不出个好坏呢?赵保忠是什么人,他能真正给蕃人和各族人带来好处吗?”
刘仁谦恨声道:“这些该死的墙头草,就知道随风倒。”
李继迁的叔父李克佐道:“说他们是墙头草,哪边风硬朝哪边倒,还是好听的哩。依咱说,他们就是孩子,就是狗,就是羊。有奶就是娘,谁赶就跟谁走,谁给根骨头谁就是好人。是蛇蝎,就不是人!”
李继冲怒气冲冲地道:“那就动鞭子,动牧羊铲,鞭打驱赶他们。”
“对,杀!哪个族帐敢依附赵保忠,就杀光他们,看谁敢投奔他?”破丑重遇贵咬牙切齿道。
“蛇,各族帐人都是蛇!无情无义的冷血物!”李大信恨恨地道:“这些年,为救助他们,咱们死了多少人,又耗费了多少钱财。赵保忠给了他们一根啃光的骨头,就跟上他跑了,真可恨!”
李继迁的一个远宗叔父李光允冷笑道:“对这些有奶便是娘的狗崽子,没甚可说的,就是杀一儆百,见了就杀!”
“对!不使霹雳手段,难显菩萨心肠。”安国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