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官家虽然后宫佳丽三千,见了如此尤物,也禁不住心动神摇。若说无心染指,那是欺人之谈。既然赫连山把话说到这了,他也无由反驳,只好忍个肚子疼,就坡下驴,又传了一道旨意:“赐香奴儿为四品诰命夫人,赏凤冠霞佩。命与高峦为妻,着即日成婚。钦此。摆驾回宫!”
内侍总管王继恩,扯开他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嗓子,喝道:“圣驾回宫!”
尹宪、曹光实生擒李继迁之母和妻子的奏折,几经周折,终于传递到宋京汴梁。
这天,报捷的折子一到,赵官家才明白,原来李继迁是要活祭生母啊。
当时是惊喜交加,喜的是自李继迁反叛以来,两三年了,这是第一个真正看得见摸得着的胜仗。惊的是李继迁残暴刁钻,这边还没有说要杀他母亲呢,他那边倒要活祭了。当时气得赵官家手足颤抖,将奏折掷下,恨恨地道:“众爱卿,尔等看看,都看看,天下竟然有如此禽兽不如的东西!母亲还没有死,他倒开始大肆祭祀。这究竟是牲畜还是浑人?尔等说说看?!”
吕蒙正乃至孝之人,当时大怒,悲愤莫名地奏道:“圣上,这就是汉夷之别际,人兽之分野。夷狄向化未久,终究没能脱离其兽性。竟然行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圣上,万不能令其随心所欲。那样的话,人不笑他野蛮,倒笑我朝不懂仁爱。”
“不错,吕相所言极是!”吕端、王禹称等大臣纷纷附合。
赵官家当即传旨:“着秦翰将继迁之母及妻子,暂留延州恩养。好生相待,不得有误。设法令李逆继迁知道朝廷的宽仁,看其羞愧与否。亦让天下人知道,什么叫天朝上国,何为礼义之邦。钦此。”
李继迁取得银州,张浦没进城便急忙书信一封:峦弟,我军袭杀曹光实诈取银州,大胜。为防宋人恼羞成怒,杀害老夫人等,请你立刻按计划行事。
李继迁生于无定河畔,长在银州城,是银州人心目中的英雄。所以他得银州,人民不但没有慌乱,反而兴高采烈重获新生一般,家家张灯户户结彩,大庆了三天。
一番热闹过后,周围的戎人、蕃族纷纷来投,一时间声势大震。
李氏族人纷纷进言上书,劝李继迁自立为定难军节度使、西平王,号令番众。
唯张浦不以为然,他说:“自夏州归了宋室,李氏无复尺寸之疆,今日才得区区一州,就称王称霸,也不怕别人笑话咱们浅薄?现今最为重要的,是先设官授职,以定尊卑。将这些官职预授给众人,各领州郡,这样,大家才能尽心竭力,人自为战个自为战。宋军顾此失彼疲于防御,咱们方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李继迁拍手叫好:“张公之议,才是高瞻远瞩,深知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