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石保兴一见李大信人马,错把冯京当马凉,二话不说便疯狂扑击。
李大信的人马正在饱饮清泉,突然遭到袭击,来不及交战落荒而逃。
双方都是马军,追的虽然不如逃的快,却也相距不远。
此后数日,石保兴如附骨之蛆,跟在李大信后面追击。
李大信一仗没打,便被石保兴追赶得母鸡不下蛋,那真是王八进灶坑――憋气又窝火。依仗路熟东奔西跑,绕圈子奔逃。后来眼见得逃不脱,便率众奔向无定河。
石保兴一见大喜,这年的雨水特别充足,无定河宽延了数十丈,根本无法跋涉通过。
李大信奔向无定河逃去,那是死定了。
为了防止他沿河逃窜,石保兴慌忙分兵,上游五百下游五百,务必要将李继迁拦住活捉。在石保兴的潜意识里,这个凶残而机智的对手,一定是罪魁祸首李继迁,绝不可能是其他人。
李大信不惜马力率众拼命奔逃,直奔宽阔无际的无定河。
石保兴欣喜若狂,派出拦截部队后,好整以暇地令主攻的一千人马放慢脚步,喘息一下,以便发起最后冲锋。
就在石保兴进行最后部署时,陷入绝路的李大信三百马军,每人怀中都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皮葫芦。
仿佛是八仙里的铁拐李再现,人人骑着葫芦牵着马,飘飘荡荡,从容不迫斜歪着向对岸飘去。
石保兴看傻了。
长行们更是大为吃惊,不寒而栗。蕃狗们有神助,同他们打仗实在是太可怕了!
有的人忍不住大声嚷嚷起来:“快看,蕃狗们有神舟,太可怕了!这仗没法打了……赶紧收兵回营吧,别惹恼了神灵……快撤吧……”
石保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能气咻咻地望着李大信和他的兵马,挥手高喊着“不劳远送”,嘲笑着,渐渐渐地远去。
其实这是党项人特有的浑脱,分牛皮羊皮。李大信他们用的,是羊皮浑脱。两种浑脱的制作不同,羊皮浑脱制作如下:宰羊(必须得是山羊)时,不得开膛剖肚,而是从腔口取出骨肉,使皮张完好无损。将羊皮浸泡三四天,待有异臭后取出晾晒一天,去毛洗净。然后将原皮的四肢用细麻绳扎紧,从颈口灌进食盐半斤,水少许,胡麻油半斤,再扎住颈口,置于烈日下暴晒四至五日,待皮呈红褐色、柔软而不龟裂即可。使用时解开一肢上的麻绳,吹满空气,然后束紧,扶在腋下便可泅渡江河。牛皮浑脱分大小,小牛脱吹气,大牛脱却是不吹气,而是填满干草之类的轻抛物,可供数人泅渡。
平夏军都配备浑脱,遇水作渡具,平时盛饮水,一举两得。
愣怔半晌之后,石保兴醒过神来,哟喝道:“来人!设法找渡口渡过河去,去夏州同尹知州袁厢主联络上,通知他们李继迁出动了。李贼兵马虽然不多,不过四五千人,却凶残狡诈,请他们务必早做提防,设法拦截。待咱过河后,两军合力聚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