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朵说:“那也只能尽尽心罢了。做到问心无愧。”
刘晓珊用那种低沉的嗓音说:“我们都努力吧。他是个好男人,我真希望救活他。”
刘晓珊的话触及了王一朵最敏感的神经,王一朵脸上的气色都变了。自家的男人让别的女人这样疼爱着,她受不了。可她一方面希望有人这时能够帮助和关心她,给她以力量和信心;另一方面,她又害怕刘晓珊这样,一心扑在鬼子身上。将来就存在一个胜利果实归属的问题:鬼子进村如果真能发生奇恢复健康的话,是作为王一朵的丈夫,刘晓珊的情人呢?还是只作王一朵的丈夫而不作刘晓珊的情人?这个问题就变得非常重大,非常原则了。王一朵害怕的就是前者,把丈夫救过来了,结果自己只有半边,另外半边是刘晓珊的。说到底她还是与刘晓珊共同享有一个男人。这让她从心里感到恐惧。她需要一个完整的男人,无论从身体上还是情感上。至于这男人往后是否会另寻新欢,那是以后的事了。到时候再说。想到这些,王一朵就单刀直入了,她直截了当地问刘晓珊:“你说说,如果他好了,你会怎么样?”
王一朵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对不起,我问得太直接了。”
刘晓珊知道她的心思,说:“你不就是让我很直接地回答吗?那我告诉你吧:如果他好了,我就马上撤退。不会跟他有任何来往。他只是你的男人。一句话,胜利果实归你!”
“我希望是这样的,也相信你会这样的。”王一朵说。她的眼睛逼视着刘晓珊的眼睛,她可以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出两双眼睛的重叠。两双眼睛弥漫着同样的伤感和凄迷。
“我还要告诉你,我之所以关心着他,是因为我曾经向他承诺过,如果他哪天病了或出事了,我会尽到我作为一个情人或朋友的职责的。经常去看望他。也就是说,我现在的行为,就是在践行我的承诺。”刘晓珊说。她说得很真挚,脑子里翻滚着那些温情回忆。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把对鬼子的承诺当成一种信念。既然承诺了就要兑现。鬼子好了以后归王一朵,也是一种承诺,也是要兑现的。该是人家的就是人家的。她这样讲清楚,也是为了打消王一朵现在的思想顾虑。
“原来你真没狼子野心啊!”王一朵开了句玩笑,是想把这严肃的气氛搞得松驰一点。虽说她们都和颜悦色,但话题却是沉甸甸的。今晚谈的这些,是给她们各自未来的生活做好铺垫,甚至决定着她们今后生活的走向。
刘晓珊强调说:“你听明白了:鬼子永远是你的人!绝不是我的什么人。”
王一朵心定了。站在刘晓珊的角度,她也能理解的,深深爱过一场的人,不会轻易放弃这种情感。尤其是在鬼子面临生死考验的时候,就更应当给予关照。可理解归理解,王一朵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眼下,既然刘晓珊说得那么肯定,她也就平静了。两人表示,愿意携起手来,用她们共同的力量,尽最大的努力来挽救鬼子,力争使他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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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心情
我写到这章时,上海连续下雨。太阳一出来,又是前日那样酷热,异常凶猛。我不愿出门,害怕见光,拒绝了一切会议与来访。我怀疑太阳挂在上空不想离开了。太阳不仅把上海晒干了,简直就是想把上海晒成葡萄干,不,是晒成“上海干”,水分全没了。只要有水泥板的地方就在冒烟,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在流汗,只要有电脑的地方就在上网。可我的心是潮湿的,因为刘晓珊和安东他们,总是让我格外滋润。他们在痛苦中快乐着,在旋涡中缓行着,每走一步都踩着良知的鼓点。当感情与生命同时蒙受难以抵挡的灾难时,记住他人比记住自己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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