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说：“你就不用来了吧。谢谢你，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这就是女人！平时我说一百句爱她的话她不会把它当回事。此时说一句温暖人心的假话，她立马就感激涕零了。我知道，这时候她特别需要的是我对她的理解。老婆去看望她的情人，还要我这个做丈夫的给予理解，对我来说是个困难。可话说回来，那毕竟是她的深深爱过的人，我心里不是很舒服的。不过我还是想放宽政策，让她去看看，不算过分。我只能把我对她的理解当成男人的一种胸怀和大度。而且这种胸怀和大度是有条件的，是限制在一定的活动范围之内的。她看望鬼子进村，并不是他们爱的延续，而是对过去情感的追忆和缅怀。再说鬼子进村出车祸的原因，与刘晓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去看望他，可以减轻一些负疚。如果不是她，鬼子进村也许就没有这场车祸。如果说鬼子进村命中注定要出事的话，那也是另一种方式，另一个地点，另一个原因，绝不会是在开车时欣赏他和刘晓珊电话调情的声音。我不明白的是，我已开通到了这个程度，宽容到了这个程度，究竟是解放了爱情，还是扼杀了爱情？是给了爱情以营养，还是给爱情挖掘了坟墓？我真他妈一万个糊涂了！
刘晓珊回家时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她最终还是没见到鬼子进村受伤后的情况，她是失望而归，脸吊着，心里有说不完的酸楚。见了我，打起精神笑了笑。她是怕我说她思念野男人才这样强做欢颜的。我对她说：“你这样笑不好。与其这样，不如不笑。”
刘晓珊说：“你这样说我？”
之后，她给讲了鬼子进村发生交通事故的原因，也讲了她所面临的压力。看到她那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不过我还是很传统地安慰了她几句。说着说着，她就偎在我怀里了，说：“陈雨诗，你是你的女人！”
我抚摸着她说：“我没说你不是我的女人！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
刘晓珊说：“难得你这样理解我。不管真的假的，我都高兴。遇到别的男人，他永远理解不了我们之间的感情。除了吃醋，愤怒和闹离婚，再没什么了。”
她竟然用这种方式表扬我。这叫我很难回答。
刘晓珊象个小女孩似的，露出一脸天真的模样，睁大眼睛问我说：“雨诗，你说说，一个女人就只能爱一个男人吗？如果同时爱上另一个男人就算不道德吗？二十世纪是这样的，二十一世纪也是这样的？这个道德观念可以永远统治人们的思想意志吗？能够永远统治下去吗？”
我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几十年来都没有解决。但现在人们都在向这个观念发起猛烈宣战。中国的男人女人早就不是同时只爱一个人了，可能是同时爱上两个，三个。网络技术的兴起，又把这种宣战推进了一步，多情种们不再是同时爱着两个三个了，以至于更多。传统的许多东西连同性爱方式都被打碎了，被颠覆了，正在进行重新整合。新的科技手段广泛用于性爱过程。我们这一代年轻的知识分子，自觉不自觉地参与其中。网络恋情等新型恋爱方式，几乎没有文盲半文盲参与，甚至少有引车卖酱者流，社会上真正的流氓也可能不需要来网上撒野，上网的多半是有点文化的人。我跟刘晓珊讲了以上的现象，然后我对她说：“你提出的问题应当让哲学家或社会学家去解决。我们只谈我们两口子的问题！”
刘晓珊的脑袋在我怀里拱动着，说：“我们的什么问题？我不是很爱你吗？我跟他不是没有任何关系了吗？”
“你这样关心他的身体，就不怕我吃醋？就不考虑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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