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信笺上都写了些什么?”雅卿轻声问道。
我唇角微弯,静笑不语,心中却暗暗期待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果不其然,叩门声又适时响起,伴随之,一个略带沙哑但却恭敬有礼的男音隔着镂花古雅的房门传来,“小人韩奎,受人之托给姑娘送“合宜之沏茶水”来了,还烦请姑娘开门。”门开了,正是粗衫堂倌口中所言的“韩总事”,只见他刻时双手正小心翼翼地托着一个精美的掐丝珐琅古铜暖瓶,唇畔笑意昂然,欠身前躬道,“姑娘安好!小的给姑娘送‘沏茶之水’来了。”
“‘合宜之沏茶水’?”我呢喃复念,却一扬眉,鬓角清明,“进来吧。”
闻毕,他即瞬稳步移到花厅的桌案之前,将暖瓶轻轻放下,而他的眼眸在瞥到桌案上那枚已经开启的鋈金锦盒时则明显一亮,接之,其嘴角的弧度更为张扬璀璨,“此乃冬日大寒之曦于庭梅花瓣上采集的第一道雪水,用秋日风干的桂枝过滤并盛装于特制的溶香均陶内封存两年,食用前需混合百合花的芯蕊一起用楠木薪梓煮沸两个时辰,之后还须经由长于大漠戈壁的红柳叶条编制的筛漏祛除其内杂质,最终方可饮缀品析,其水味净醇,甘甜芳香,是沏就‘翩婷’的‘最适宜之水’。”
“如此。”颔首和之,思理亦渐渐明晰系统,便看向他询道,“那。。。盒内之物便是湘愿新出的茶种‘翩婷’?”
只见他灿烂笑道,“姑娘聪慧,盒内之物正是‘翩婷’。”
我心中澎涌着无尽的暖意和激流,表面上却只能维持着一贯的风淡云清,“好茶自当细细品之方能明晓其中的绝美滋味,吾现不便亲往拜偈,还望请韩总事能代余深谢那人的极情盛意。”
也许是我言语中蕴涵了过多的“若无其事”,闻罢,他的眼眸明显地黯淡灰起来,只见他踟蹰怔仲片刻,竟迟诺断续言道,“姑娘,您。。。当真不记得小的了?”
我困惑不解地望着他,不知为何他竟会问出这样莫名无绪的话语来,沉寂地静默了片刻,似乎看我仍旧无所回应,他便抬起头来凝观向我,黝黑的面庞泛着异样的褐红,平凡莹黑的眼眸炯炯有神,似乎要穿透遮挡我颜容的紫色夔纹面纱,而其中满载着的期待与希冀则令人无法拒绝。。。。。。我淡淡笑开,“一壶一杯一清晨,一叶一芽一片云。一曲仙乐一杯茗,一人独饮一壶春。”
闻言,他的双眼骤然绽放出不加掩饰的斑斓光彩,喜悦尽露,“小的这就给姑娘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