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跨进“兰坊”,一种不明的温馨和熟悉之感便扑面而来,仔细环顾,方才恍然到原来是满室笼罩浸溢的百合花清香所致,再审视之,才赫然发现其布局陈设竟和一载前所光顾之时并无甚大改观,只是南面的窗棂下多了一张条形的墨绿色镂花纹彩几案,其上则放置了一把与桌案颜色相近的瑶琴,琴身光滑,琴弦铮铮,心中的疑惑不禁猖獗泛滥,便向店小二询问道,“湘愿的雅间是否都如此布置陈设?”
那粗衫店倌自进入“兰坊”后便满面惑色,听到我问,方才正色回神且恭敬地答道:“禀客官,‘兰坊’自一年前便不允许我们这些粗使下人随便进入,平常亦只有韩总事才能进行打理和收整,韩总事亦即刚才服侍那位绝世公子的灰衫男子,小的亦是今个才清楚,‘兰坊’不仅配备有古琴,而且此房间的茶具和熏香都是与别的雅间全然不同的。”
“原来如此。”颔首附道,脑海中却忽然涌出了另一个疑问,“先前你言‘兰坊’不再迎入其他客人,为的是缅怀一个如仙子般超然绝伦的姑娘,你可知。。。那姑娘乃是何人?”
“禀客官,小的刚来湘愿不久,其众多的规矩制度至今还不曾熟络,只是刚来之时曾听韩总事言过乃是为了缅记一位绝世美貌的姑娘,而那位姑娘具体是谁,小的到现在还不曾明晰。”店小二坦坦而答道,但言毕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东西,便谦恭地接续道,“客官,小的好像记得韩总事曾言过那位仙子姑娘便是大堂里悬挂的画轴上所绘着的女子,但。。。却只是抹背影,小的所知道的亦就只有这些了。”
想起了那绢画的内容,只觉迷雾茫茫,湘愿自创建以来,其幕后东家便未曾露过面目,行迹神秘莫测,名姓寥却,因其经营布设颇得己心,曾想过结交拜偈,可一直无所线索找寻,看着眼前质实敦厚的店小二,便抱着一丝希望接续问道,“湘愿的东家你可否见过?”
只见他露出显然的落寂神色,片刻,才恭声答道,“禀客官,这个小的亦不曾知晓,整个湘愿甚至连韩总事亦都是未曾见过东家的。”
俱是无丝毫头绪,便无奈地摇了摇头,淡然笑道,“如此,甚是叨扰于你,你且下去备茶吧。”
“诺。”语罢,他就要躬身而退,蓦地,那白衣人的身影和言行却又次在眼前闪过,我不禁唤道,“店小二还烦请止步。吾还有一问,刚才那位公子现下可是。。。在湘愿落榻,尔可知。。。他住于何所?”
只见他再次流露出类似于迷惑和不解的神情,“禀客官,其实。。。那位公子自到湘愿后便一直是住于‘兰坊’的。”
空气似乎凝滞了,心脏猛烈地上下震动,规律全俱失衡,雅卿惊讶的“啊”声也已宛然破喉而出,秦磊亦是一脸讶疑。定了定神思,我艰涩、恍惚地问道,“那位公子。。。他真是。。。居住于‘兰坊’?那。。。为何。。。他竟让我等进驻于此?再者,‘兰坊’已于一载前贴出告示言曰不再接客待物,那为何。。。他还能在此居所?”
“这个。。。韩总事曾言,那位公子和东家乃生死之交,所以东家应承他可无视湘愿之任何的规矩与束缚,所以他一来便要求住在了‘兰坊’。至于。。。他为何帮助客官您进驻于此,小的。。。便不明若何了。”
一片沉寂,冬夜撕冷般的静寂。。。。。。
“请问客官,小的。。。现在。。。可以告退了吗?”我回过神来,只见那店倌惶惶地问道,便虚浮一笑,“然也。”待店小二退出后,空气中还似乎漂泊游走着尚未消散的渺渺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