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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 2)

「我还是自己找就好。」

「让我帮你。」他执着的个性再次显现,「找什麽?」耳环?戒指?他记得她身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品。

「唔……证据,我在找证据……」方本心越说越小声。

证据?海汪洋如坠五里雾中。

「我是……第一次……」所以,「应该会有……」

他一愣,好半晌後才理解。

「没关系,床单我来洗。」做家事他一向在行。

好贤慧啊……不对、不对,她在乎的是另一件事啦!

「我真的是第一次!」方本心想证明他是她第一个男人,第一个愿意接受她的男人,「我只给过你。」

眼底尽收她的真诚,对於这一点,海汪洋不曾怀疑。

「我相信。」他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就算你找不出证据,我也相信。」

她可以认定他刚刚那句话有泼她冷水的嫌疑吗?呜……

第一次会笨手笨脚,但她昨夜凭着莫名的本能异常灵巧……

第一次会痛得大叫,但她昨夜叫得放肆,绝对不是因为不舒服……

第一次结束後,一般女人会久久不想再来第二次,但她昨夜却欲罢不能,巴在他身上无法离开……

看看,她哪一点像是……唉,连说出那两个字都让她觉得惭愧!

再找不出几滴血,她真的无法抬头挺胸啦!

「本心,你是不是第一次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我在意的是,我的物件是不是每次都是你。」海汪洋坐在床沿,伸手拥住她,也拥住她的沮丧。

薄薄的肉膜不能代表什麽,它可以假造,激烈一点的运动也可能让它消失,这些常识她都明白,只是,只是……

「对不起,我的处女情结过分严重了。」方本心窝在他怀里反省。

「我会帮你彻底改善。」他暧昧地这麽说。

「麻烦你了。」请多多指教。

方本心细白的颈项不时刺激着海汪洋的视觉,他口乾舌燥,却极力把持,不让自己再次扑倒她。

「本心,你要找的东西,我帮你收好放在床头旁的开放柜上头了。」拍拍她圆润的肩头,他站起身定向房门。

她要找的东西?不是说不找了?

很是疑惑的方本心在望见开放柜上头摆着的「东西」,终於意会过来,顶着一张不输昨夜的嫣红脸蛋,僵直了身躯。

柜子上头摆的是她的衣物,连贴身内衣裤都折叠得整整齐齐。

同理可推,她此时全身,毫无半点遮蔽物!

看光光了……被他看光光了……

没有尖叫,没有慌张,她迟缓地将被她弃置床铺角落的棉被拉过来,然後再很淑女地包裹住全身,回他一个有点像抽筋的笑。

「多谢、多谢。」

「哪里。」该道谢的是他,一早眼睛就吃饱了霜淇淋。「我等你吃早餐。」他走出房间,并且体贴地带上门。

确定海汪洋已离开後,方本心以最快的速度着装,心中呐喊不断。

怎麽不早说怎麽不早说怎麽不早说怎麽不早说?!

啊啊啊啊——

晚上被看光光是一回事,早上被看光光又是另一回事呀!

还让他褶好她的内衣裤……

再羞耻都不算什麽了!

羞愧不已的方本心很想挖个地洞,不止有头,她想埋住整个人,能逃避现实多久就逃避多久!

穿好衣服的她气喘吁吁,坐回床上稍作休息。

镇定、镇定,等会儿还得和他共进早餐,她可不想臊红着脸吃饭啊!

以手搧风降温的方本心乘机端详着海汪洋的房间。

这里没有太多摆设,只有一张双人床,床旁有个小型的开放柜,一座木制衣橱,一架全身立镜,一个五斗柜,她不敢肯定这些家俱是王妈妈没带走还是他自己的东西。

不大不小的主卧室色调明亮,日照充足,仿佛不需要闹钟就能天天让阳光唤醒。

环绕一圈的视线调回床旁的开放柜,她发现架上放着一个a4大小的牛皮纸袋,照纸袋褪色的状况看来,已有点岁月的痕迹了。

饶是她刚刚拿取衣物时动作粗鲁,碰到了牛皮纸袋,使得它危险地挂在柜沿,摇摇欲坠。

方本心想物归原处,却不慎使得开放柜摇晃,牛皮纸袋应声而落,自里头掉出了一个小方盒和一纸档。

糟糕,快点恢复原状!

她弯身先拾起牛皮纸袋,接着是小方盒,最後是档。

该份档极为不平整,像是被人揉成一团後再摊平,从纸张上密密麻麻皱纹满布的情况,可以想像揉成纸团再摊平的动作铁定反复了许多次。

是什麽原因让这张纸的主人如此矛盾?

心生狐疑,她不经意瞄到档正面,上头印着四个大字。

「结婚书约?」

方本心口中嗫嚅着,不祥的预感缓缓升起,明知窥看他人的非常不道德,可是仿佛着了魔的她却一行一行往下看。

当「海汪洋」三个字映入眼帘,她心跳倏然加快。

他……骗了地?

骗她是单身,骗她尚未娶妻,骗她仍是孤家寡人?

可能被人欺瞒的痛楚充满了她的心,她恨不得丢开仿佛会烫人的纸张,像是这麽做就能丢开被欺骗的事实。

深深吸口气,她稳住心绪,不让理智消散殆尽。

别慌,方本心,结婚书约只是份填写的表格罢了,不能证明他的婚姻状况。

还没看清事实就定罪,对海汪洋来说有失公平。

要唾弃他,也得先弄清真相。

压下剜心的抽痛,方本心继续往下看,想确认和他共同提出结婚书约的物件是谁。

接着,她不可置信地掩嘴,倒抽口气。

怎麽会?怎麽会是……

方本心?

瞪着自己的名字许久,她以飞快的速度确认上头的出生年月日、身分证字型大小和户籍地址,是她的生日、身分证字型大小和台北老家的位址没错,档上属於她的资料栏位元也都是她的笔迹。

虽然两位元证人的资料处一片空白,但海汪洋和她的名字写在上头,已足够令她消化困难。

谁快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昨天,他是开车撞她的人……

今天,她却发现他是她想托付终身的人……

明天,他会不会笑着跟她说,他其实是她的兄长?

对於自己还有闲情逸致编剧情,方本心苦涩的一笑,但仍化不开胸口沉重的阴霾。

握着那个小方盒,即使她不必打开就已经能猜出里头所装的是何物,她依旧选择开启它。

样式简单大方的戒指静静躺在里头,看得出来价值并不高,甚至有点像路边摊贩卖的平价货。

方本心拿起它,有股冲动想将它套进无名指里,却迟迟无法付诸行动。

若不契合,那这个戒指的主人也许根本不是她,才会让他愤恨地将写有她名字的结婚书约揉成纸团。

若是契合,她又该以什麽姿态面对他?

百感交集又逻辑不通的种种疑点在她脑子里四处乱窜,东碰西撞。

甩甩头,方本心将戒指放回小方盒里,连同结婚书约一起收进午皮纸袋,物归原处。

她是不是遗忘了不该忘记的过去?

她是不是从头到尾都误解了他?

她是不是根本不明白自己曾经有哪些回忆?

为什麽她理不出半点头绪,像是迷失在大海般教人手足无措?

方本心恍惚地踏出卧室,差点一头栽进正欲二度前来叫她的海汪洋怀里。

「我以为你需要我的帮忙。」早餐冷掉可就没那麽好吃了。

「不用,我好了……好了。」堆叠过多压力的她精神很难集中。

「你不舒服?」察觉她神色有异,海汪洋担忧地问。

「没有啊……喔,有,好像有那麽一点不舒服……」她头昏脑胀,很想乾脆回床上倒头大睡。

他扶着她,决定先让她坐下休息,心想情况若不对劲,他随时可以带她到医院就诊。

是感冒了吗?他自责早上没有提醒她尽快穿好衣服。

他怀中的人儿一僵,不是坐往沙发上坐,而是举步离开客厅,走出大门。

往外走时,方本心不忘抄起她的随身背包,并未愉快地道再见,而是逃难似的消失在他眼前。

她没有留下来听他要讲的故事……

最终,她还是很孬的躲回家,抛下他一人。

真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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