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稳了稳心神，道：“大人是什么意思？”
“哼，两位督粮司大人的伎俩稚嫩，而且对二位也没有好处。我倒是想问问，二位是什么意思。”李玄真直直地盯着我，让我稍微稳了的心神又乱了起来。
三人都不再做声。空气里仿佛混了火药，一点就着。
手心里都是汗水了。我此刻有点懊悔，我太仰仗梁渊的势力了。
原本以为，我们有些拙劣的计谋，即使被人识破，但是他们也应该猜到是国王和梁渊要有所行动，不会干涉。
可是，我们忽略了李玄真。或者说，我对于这个不熟悉的对手，始终没放在心上。
“大人可知道朝中有些大臣屯粮的事？”云飞扬最终还是先开了口。
我抓紧了手，掌心被指甲弄得生疼。“屯粮”两字从云飞扬口中一出，我就仿佛看到空气中有迸裂的火花在跳。
不料，李玄真竟然是长叹一声。“果然是为了屯粮一事。唉，真是难为陛下了。”
我和云飞扬都有些楞。何以李玄真会是如此反应？
“李大人，您……”云飞扬犹豫地问道。
李玄真摆手，打断云飞扬的话，道：“两位大人入朝的时间短，也许还不知道。这屯粮行为，几乎已经成为传统。代代国王都想整治，可是次次都以失败告终。上任女王虽然采取一些措施，可是收效甚微。近几年，南方水灾不断，朝中的屯粮之事更是肆无忌惮。我也是知道的。
只是，我没想到云大人向来对政事不冷不热，对百姓倒是用心。而陆大人刚刚上任，就要管这朝廷顽疾。刚刚得知这消息时，我的惊讶可是多于敬佩。不过，仔细想想，这恐怕是陛下和梁大人的意思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还不如问个明白。我微微一笑，道：“大人猜测的不错。那么，大人的意思呢？是帮助朝廷根除顽疾呢？还是负隅顽抗呢？”
李玄真哈哈一笑。“陆大人可真是咄咄逼人啊。我李玄真虽说不上代代忠良，但是，这为国为民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为陛下分忧，是臣子的职责。我当然是要协助二位大人根除顽疾了。只不过……”
这个李玄真，罗嗦了一大堆，重点在后头。我和云飞扬都不答话，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只不过，我怕梁大人日理万机，一时之间，将屯粮的人记得不全，或是记错了。我想给梁大人提个醒。王后一派，最是猖狂啊。”李玄真眯着眼睛盯着我，透过细缝射出来的精光如同两道闪电。
来了。他的目的再清楚不过了。
借屯粮一事，联合梁渊，打击王后一派的势力。
李玄真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当当”响。
不过，决定权在梁渊那，他似乎高看我了。
“李大人，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督粮司。上面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这醒儿，恐怕大人是要亲自对梁大人提了。”
李玄真又恢复了淡淡的笑容。“陆大人太谦虚了。不过，我的话都说完了。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二位大人的了。啊，现在天已经有些晚了。二位大人不如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李玄真巴不得我立刻跑到梁渊那里传达他的意思，又怎会真的留我们吃饭。
我起身道：“多谢大人好意。我们还有公事要忙，就不讨饶了。”
李玄真也起身，走到近前。“那好吧。公事要紧。”他特意加重了“公事”两个字。
出了李府，我连连吸了几口气。
云飞扬摇摇头，叹口气道：“看来我当初没有单独行动是对的。才几日，局面就开始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