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姐――”薇这样叫她。
“别为难他，小薇，他什么也不知道。”来的正是若若――那个给我灌药的女人，她朝我挥了挥手：“嗨，又见到你了。”
薇就像没看到我坐在旁边一样，对若若说：“用药拷问他，看雨雨死前他在不在场。”
“我们给他打过沙婆纳提（saporati），他确实在场，他们今天新提交的报告上也证明了这一点，不过我认为他是无辜的。”
“那是什么意思？”
“我怀疑那天晚上他被催眠了。”
“催眠？安其拉做的？”
“目前还不清楚，报告上提到了异常的雷眼活动。我们并不难找出来谁做的――大家都知道世界上只有几个组织有真正的深度催眠技术。”
“他怎么办？”他们俩个只顾着对话，好像忽视了我的存在。
“雨雨拜托我保护他。”
“你一提这个我就来火――这个废物一样的男人，凭什么值得她关心？”
“小薇，别任性了，我们都知道你很难过，但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们不能伤害他。”
“要知道，我并不会为你做太多，我只是把你当朋友――你并不能命令我，我只为一份爱而活着，而现在....”
“所以你更应该保护他，为了雨雨。”
“那么，我先走了。”说完薇关上车门，貌似真诚地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刚刚露出怨恨的神色来，她又面露微笑，同时嘭地一拳打在我鼻子上，另一只手握着枪口，用硬邦邦的枪托在我肩膀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总有些傻x，对他们客气就以为自己了不起。”她再次露出微笑，对我说：“我说对不起，你接受吧？”
我肩膀疼得刺骨，哆嗦着擦着鼻子，跟个木瓜似地点了点头。
我们在维纳斯西餐厅门前下车，我走在前面，她像个情侣似地紧跟着。现在的时间对我来说就像在地狱的烈焰之河行走一般，每一步都要担心背后这高贵而傲慢的女人会一时怒起踹我一脚。我不禁想：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会怎样高傲地死去？
尽管如坐针毡，我仍然耐心地吃了一个汉堡和一大筒薯条，直到自己狂打饱嗝。不知道未来将面临什么，但我确信一点：填饱肚子总是好的。
结账的时候，悲剧又开始了。她指着柜台那边的一个服务员问我：“喂，你看这个女孩长相如何？”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才会满意，就随便敷衍了一句：“还可以吧。”
“比我和雨雨呢？”
“当然要差点。”
“你撒谎，她明明比雨雨要漂亮，你不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吗？”
“我不知道。”
“你心里在讨厌我，是不是？”她脸色很难看。
我不再答她话，没想到这惹怒了她，她瞪着我看了半晌，点头说：“好吧，既然你选择这个态度....”
于是她坚持要少付一元钱――理由是那个服务小姐影响了她的心情。柜台收银员自然不会同意，我想这正合她意，很明显她就是在找茬。争执了几分钟之后，对方叫来了经理，经理见过世面，便赔笑着上来道歉，但她仍然坚持要少付一元。
经理见围观的人多起来了，只好息事宁人。然而薇却不肯走，一定要打经理一个耳光，理由是浪费了她的时间。经理这下便恼火起来，面露愠色地问：
“这位小姐，我们与你没有什么过节吧？”
薇点点头，退后一步搬起一条椅子对着柜台后面的玻璃橱窗猛地一砸，饮料，酒水和着打碎的玻璃碎片淌了一地。
“现在有过节了。”
经理愤怒起来，冲上前一步就要推她，她猛地一脚踹在经理小腹上，又跳起来用手肘砸着他的面门，鲜血马上从他鼻子里涌出来。见这经理低下头去，她仍不解恨，又对着他的脑后门一肘击，打得他直接扑到了地上。
一个围在边上的保安从后面掐住她的脖子，另一个保安见状也上来扯她的手臂和头发。她没有反抗，让他们两个抓着，脸上露出冷酷而恐怖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说：“碰了我，你们都要死。”
两人没有理会她，将她双手反扣到背后，按到边上的一张桌子上，另外两名女保安也围过来。经理从地上缓缓地爬起来，估计也是打昏了头，再加上愤怒，对保安咬牙切齿地说：“你个婆娘竟敢打人――把她捆起来拖到里面去，我去报警！”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尖锐刺耳的空气撕裂声――那么熟悉，我知道那是什么――我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悲剧发生。一阵风从我面前擦过，几条扭曲而模糊的线条在那里上下舞动了几下，接着穿过两名保安的身体，血水马上从他们身体里汹涌而出，喷溅到四周的木器，塑料，地板和人的衣服上，其中还夹杂着内脏的碎屑，腥臭无比。
难怪她说自己可以无限嚣张，身边至少跟着两个刺杀者保护她，天哪，我心里惊叫着，她这气势――随便左右生死，毫无半点犹豫，她或许是刺杀者的首领！
薇满身染得通红，一步一步踱到吓呆了的经理面前，一把按住他的脑袋以低到让他刚好仰视自己，若无其事地柔声问他：“我这婆娘能打人么？”
“能，能!”他两腿发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刚刚碰了我的人乖乖地伸出手来让我剁掉。”她那语气根本就像是在哄小孩子，这更让在一旁看着的我毛骨悚然。
“啊――”经理惨叫一声，空中两根线条从他面前落下，划过两只手腕处之后又挥了起来，线条变得通红，末端滴着鲜血。围观的人爆发了，惊叫着往出口挤去，我看了一眼地上，两只手掌上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杀了他们，全杀光。”说着她指向逃跑的人群。
“够了！”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吼叫起来，“你还有没有人性？”
她似乎露出满足的微笑，慢慢地向我走过来：“怎么，你害怕了？”
“你有病还是怎么了？”我指着她的鼻子，“他们又没惹你，只是几个平民，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不为什么，我心情不好，想杀谁就杀谁。”
“雨雨要是看到你这样子，她会怎么想？”
她脸容微微一动，对着那边喊道：“阿月，回来。”
半透明的夹杂着血红的线条立刻缩了回来，乖乖地悬在薇身边，并渐渐地化为一个女子的轮廓。
“现在你高兴了？”她望着我说。
“高兴？我真没想到居然会是你。”我摇着头说，“要杀就杀好了，你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