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这种类型的纵火都是为了借这个方式毁灭一些东西,我觉得我们应该到现场去找找。”
“嗯,我正有这个个想法。”我说,“我觉得里面有某些我要找的东西。”
“这么晚了,你还是先回家吧。”
“恩,我等下就去,到时候打你电话,我还想在这里呆一会。”我腿实在站得吃力,便蹲了下来,抽出一支烟点上。
“好吧,你现在应该明白你的处境,尽量不要独自一人,我先回去汇报这次的事件调查进展。”
我目送他远去,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冷风扑过来我差点坐到地上。头疼让我意识到自己需要休息了,而思绪却慢慢清晰起来。有人要找一些东西,估计是没找到,但又不想让别人找到,所以才烧掉了这栋大楼。他们要找什么?或许那正是雨雨要我去找的,那会是什么呢?肯定不是钱,她把钱都给阿沙了,而且对她来说钱也不重要。应该是不显眼的东西,我并不知道她到底有哪些秘密的地方是用来藏东西的。我想起了她家里那台电脑的硬盘,已经在我被cdcc抓到时给一同抢去了。真该死的――我安慰自己――雨雨一定会料到这些,她不会这么大意的。
我走上三楼会所的门前,被烧毁的前门口站着一位年轻警员,是昊的手下中我所熟识的一位,见我过来就打了招呼。
“我只是还想再来这里看看,这里下个月就要拆了....”我解释说。
“想开点吧,阿俊,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人死不能复生....”
“放心吧,我心理素质还不算差,不说那些了――对了,这里你们检查过了没有?”
“我们一向只管重案,若不是和雨雨有关系的话,猴哥(昊的另一称呼)会来调查一起火灾么?这明明是消防队的事嘛。再说了,除了雨雨谁还会真个认真去调查,你说是不?”
“那也是。”我苦笑着点了点头,“我随便看看。”
“里面还很热,你注意点别被烫到。”
我跨进门,一股相当浓重的焦糊味扑面而来,地板上镶嵌的实木地板大都已经烧得焦脆,踩上去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我忍住轻微的窒息感缓缓地移动着脚步,环顾四周,这里曾经何其熟悉,而如今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靠门的一侧墙壁上曾经挂着一台32寸的电视和两个巨型音箱,让陌生人印象深刻的是就在电视机下面挂着许多条毛巾,那是给不想回家而住在这里的会员准备的,而如今那里只剩下一排光秃秃的铁架。墙壁的尽头,靠近对面的落地窗处靠着的是一个老式书橱,摆着各式幻想小说,比如《天渊》和《九州》之类的,现在我看到的是一块大木炭,以及周围墙上格外漆黑的一个圈。书橱里肯定没什么好找了,即使有也被高温烧毁,我想。至于后面有没有传说中的暗门,稍用脑子想了下之后也被我否定了。
梦开始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这句话在脑海里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我仍然毫无线索。我试着去回想曾经和雨雨在这里度过的日子,回想她过往站在这里时的音容面貌。我承认自己在很久之前(相对现在),大概是刚刚认识她不久之后我心中对她的印象渐渐改变的那段时间,心中是有些邪念的。
在今天之前我总结过自己对雨雨感情的变化。我一直认为她的形象给人的第一感觉并不好,我是说站在男人看女人的角度上她不怎么吸引人,尤其是当你看到她驼着背,原本就不甚丰满的胸部变得更为平坦时,我是如此失望。但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侵蚀了我的一些看法,是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我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对她的脸便熟悉起来,即便戴上眼镜也不再觉得不妥,雄性动物微妙的激素作用驱使我保持着去想起她。这无法准确形容,就像某种使人上瘾的东西,我总会无缘无故地喜欢去想起她的表情,乃至一切与她有关的事情,一开始并不明显,直到深陷其中发现每隔几分钟或者半小时就会忍不住想要做更深一步的联想之时,我才发觉自己已经无法自拔了,这是与昔日女同学相处时所不曾有过的。有时候我忍不住会去用她的梳子梳头,或者站在她曾经站过的地方闭上眼睛幻想,又或是刻意地接近她努力地尝试嗅出空气中气味的不同,偶有时候还会在谈话中透露出一点自己的心意,这样会暂时舒缓许多。
但这种纯粹的感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另一种更为复杂的东西替代了,或者说被压抑了,隐藏在更深的地方,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少许回归一下。是的,我应该想的正是这个,我们梦开始的地方,应该是那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