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沙长不大的,妈妈说我不能再长大了。”
“等等――你是说你那个时候就有现在这么高?”我比划着问。
“是啊,我一直不相信妈妈的肚子可以把我装进去。”
“雨雨用了魔法把你变大的。”
“你骗我,世界上根本没有魔法。”
以前我就想如果雨雨有孩子,那孩子的童年一定不会有童话和神话可以听,果然如此。
“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呢?雨雨她有没有告诉你去找谁?”
她走到桌子边上左下,熟练地打开电脑,转过头来对我说:“妈妈都给我写在这里。”
“你知道用电脑???”我只料阿沙智商低下,没想到居然还会用电脑,这自然令人震惊。
“我一直知道用。以前我还教妈妈学会用这个。”
“你什么时候学的?”
“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电脑就知道怎么弄。”
我在一旁观看着阿沙打开电脑,桌面上除去windows自带的几个图标,就只剩下一个应用软件的exe图标,叫阿沙的任务。阿沙双击这个图标之后,弹出一个很简陋的对话框来,上面显示:
我的宝贝姐姐阿沙:
这是你的最后一个任务,从现在开始跟着风暴使者,一直到我回来。
深爱你的雨雨
果然不出我所料,雨雨会将她交给我照顾,令人费解的是雨雨如何能准确地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找到阿沙?
我握着阿沙的手说:“阿沙,从现在开始你要听我的话了,我是你爸爸,爸爸这个词知道不?”
阿沙摇头说:“你不是我爸爸,你比我小,是我弟弟。”
我耐着性子说:“雨雨是你妈妈对吧?那我就是你爸爸。”
“不,你比我小。”
“那你妈妈也比你小。”
她点点头,接着说:“你比我小,你是我弟弟。”
我觉得连续地推断对她来说是行不通的,于是决定用最简单的推理法来引诱她承认。
“雨雨比你小对吧?”
“我不知道。”
“你瞧,她叫你姐姐,说明她知道自己比你小。”
“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能叫她妈妈呢?”
“她就是我妈妈。”
“你了解什么是‘妈妈’不?”
“知道,是生我出来的那个人。”
“你看,雨雨捡到――不,遇到你的时候才这么高,你怎么可能从她肚子里钻出来。”
“我也不相信,有一次妈妈让我钻进她肚子里面去试试。”
“你钻进去了?”
“没有。”――当然没有,我明知故问。
“那么她就不是你妈妈。”
“是的,她就是我妈妈。”
“她比你小。”
“我不知道。”
“你瞧,她叫你姐姐,你还记得吧?”
“嗯。”
“我觉得雨雨在说谎骗咱们。”我故意说。
她摇头并用不高兴的眼神望着我,显然我这句话让她感到相当不爽。
“你看,如果她没有撒谎,那你就是她姐姐,也就是说你比她大。”
“嗯。”
看来我快要成功了,“那她就不可能是你妈妈。”
“不,她是我妈妈,我是她亲生的。”
“那我也是你爸爸。”
“不是,妈妈说,你比我小。”
“你知道什么是‘爸爸’吗?”
“知道,是和我妈妈一起生我出来的人,那个人不是你。”
“那你就不能叫我爸爸么?”
“不行,你比我小。”
“雨雨也比你小。”
“嗯。”
“那她就不是你妈妈。”
“你不对,她是我妈妈。”
....
靠,我差点没叫出来,这傻瓜脑袋到底怎么想的,你完全不能同她用一套完整的符合逻辑的规则来交流。
“你不是我爸爸。”她又补充了一句。
....
就在这时,我无意间往边上瞟了一眼――开着的电脑屏幕正在闪动,原先的那个对话框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类似记事本的页面,上面写着这样一段话:
阿俊:
如果你见到这封信,意味着三点,第一,你还活着;第二,阿沙还活着;第三,我已经死了。千万不要去追究我的死,我想如果有选择的话任何人都不愿意自杀。
你知道,我是一个不会抒情的理性主义者,只会用最简洁的话来表达自己。答应我去做两件事――首先你要去寻找我留下的关于风暴之眼的线索,你一定会问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你看看四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呢。他们在监视着你,正如监视我一样,所以我将秘密隐藏起来了,你要在他们之前找到这个秘密,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这就是我要求你做的第一件事,找到这个秘密;另外,你要永远带着阿沙,保护她远离伤害,即使在生死关头也别丢下她,直到最后一刻,你会明白怎么做的。
别害怕,恐惧会使你失去应有的力量,鼓起勇气来。别犹豫,你的时间不多。
风暴之眼的秘密分为三部分――地点,钥匙和内容,宝藏的地点隐藏在风暴之书里,上半部分你已经读过,下半部分在骑士们手中;宝藏的钥匙就是你的过去;宝藏的内容隐藏在梦开始的地方,我们最美好的时光里。
三者缺一不可,切记。
雨雨绝笔
我使劲地将鼠标往下拖动,想看看有没有留给我更多的信息,然而鼠标却不再受我控制,电脑屏幕上显示:程序自行删除中,10秒后对硬盘进行格式化,9,8,7.....
我呆在那里,脑海中被一大串问题塞住了,关于风暴之眼,究竟是怎么回事?风暴之书还有另一半?(上半部分我都没弄明白)骑士是什么?我的过去又是什么?梦开始的地方?最美好的时光?雨雨怎么知道我一定会遇到阿沙?她又怎么能把握好时间的?难道这是巧合?
这一下子好像多出了无数个难解之谜,我愣了大半天,也忘记了在一旁的阿沙,直到她像个小孩子一般啜泣起来,才意识到此刻自己首先要做的是安慰她。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是吗?”阿沙擦着眼泪问我。
“会的,她要很久很久以后她才会回来。”我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她再也不会回来接阿沙了,阿沙不是傻瓜。”
“不哭,雨雨她要是看到你哭会伤心的,你看。”我指着窗外的天空,“天上每一颗星星代表一个去了那里的妈妈,她们一直都在那里,守望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