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让我感触很深,就我所在的城市而言,正是如此,尽管经济飞速发展,相比大城市,差距还是太大了。然而可怕的并不在此,中国是一个信仰高度自由的国家,准确地说是接近无信仰时代了,在一个不合适的时代失去信仰才是最可怕的事,我们这一代迷惘而杂乱,下一代就更不好说了。无论是追求功利的,还是向往美好的,都在远离当年出生的城市,因为其落后,可是你们可曾想过一些问题?我们的人生可以靠我们现在各式各样的努力而走向成功,可是要保证下一代的未来却是一人之力无法达到的。也许某个人可以拼搏一番,从而远离这个破落的城市,可是每个人都能用离开她么?而且很讽刺的是,下一代可能将重演逃离的一幕,逃离的是我们拼命去追寻的“家乡”。因此我觉得与其逃离,还不如换种想法,就留在这里倾尽毕生精力给她创造出不再逃离的理由。
我想,其实一个人的命运与荣耀是微不足道的,即使是天下第一,比如刘翔,人们对他的荣耀感寄托于“中国”这个名字上,而不是他的速度。那种叫做故乡和祖国的壮美感受,曾让上千万活生生的生命在战场上心甘情愿地死去,让数十亿人疯狂劳动,哪怕付出所有的清楚,这种感受无法描叙,或许是你对别人说起你的城市时能从心底里站在另一个高度俯视对方,或许是你从电视和报纸上看到某个名字或是某段历史时,能发自内心地感动。
因着这种感受,我愿意拿起笔去唤醒有感觉的同胞――尽管效果将微乎其微。
如我的老师所言,我的文字水平确实是很差的,差到令我信心动摇。中国的文学家,无论是作协的还是80后的,个个光芒闪耀,尤其是80后的几位作家,文笔已经超越了许多前辈。这里我插一句题外的话:我们都是踩着前辈们的尸体往上爬,才有了今天,茅盾,巴金的文字在今天固然落后,但是没有他们的基础,当代作家是无法爬上来的,那位评论茅盾的作者,不知道可曾想过多年之后他也被人狠狠地踩下去,并作为别人衡量的砝码,而且,如果出生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他可能就只是一个汉奸。
而我所忧虑的,是我无法扮演好我的新角色。有个朋友问我,为什么你会喜欢玩德鲁伊呢?当时大家一起约定玩魔兽世界,队伍里就缺这个职业,于是就玩了这个职业,既然玩了,就得玩好。翻开历史,文学和许多职业一样,都是一个蕴涵着巨多的技巧,流派和思想阵营的领域,也有阴谋,罪恶与丑陋,在这样一个广袤的世界里,我作为一个渺小的入门者,只能谦卑地行走着,一步一步的前行。想到这里,我开始试着投入这个角色,并想着去做好它。
什么力量是最强大的?在本书的前传中我就作过一番探讨,我一直都信奉内心的力量,即所谓的信念。内心强大的人是无比强大的,比如《达芬奇密码》里那位用铁链束缚自己的教徒,透过他的眼神,背后是极其坚定的信仰,让人感受到一种比他的肌肉更恐怖更强大的压力,仿佛你就知道他不达成目的誓不罢休,相反的,当他杀死主教的那一瞬间(电影版),其眼神里所流露出来的悲哀和绝望,强大的意志世界在一瞬间灰飞烟灭,那个时刻,他已经死了,我想这点观众也应该可以体会。
我是一个性格柔弱的人,然而在许多时候,我往往发现我骨子里是一股无法磨灭的血气,支撑我的信仰,以致坚不可摧。当我认定一个思想时,这种血气强迫我去坚持,直到彻底失败为止,而现在,它倒向了我的新角色。
当我敲动键盘时,时代的幻象在我脑海中飞速流转,几千年来诸多伟大的文学家们似乎就活生生地站在那里,头上顶着他们的作品和年代,站在我视线所能及的地方。我强烈地感觉得到我的血在血管里的冲动,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折服感和崇敬感搅动着我的心境,无论如何都不能平息,我的灵魂告诉我,我必须拿起笔来,与他们并肩同行,或者超越他们。
出于以上理由,我开始写《暴风》四部曲。
yu.yu
2007/1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