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蹲在院子里一手提着脖子上还在滴血的鸡一手拿着刀,头也不抬,用白眼珠看了王大嫂子一眼,不屑的说道:“去,去,去,你该干啥干啥去吧,反正不给你吃。”
王大嫂子被他气得不得了:“呸,你麻子的东西好吃不好受!你这该死的麻子。哼!”王大嫂子说完气愤地走了。
王大嫂子就是村里的广播站,只要她知道的事情很快就传遍村里的家家户户,多少年来她一直这样传播着,奉献着。
不算很圆的月亮升上了天空,把周围的云也照亮了。没有风,树的影子也被月光映在墙上,显得很清晰。孩子们的打闹声伴随着一阵阵狗叫从远处出传来,蛐蛐也借着月光在墙角抖动着翅膀弹起了月光曲。在月光下王麻子的院子里,王富年和王麻子喝得面红耳赤,桌上的一瓶白酒快见底了。
“富年哥,这事就全靠你了。老弟不能再这样了,一根光棍打到底那可不行啊!不行……”王麻子打了个嗝,使劲地挤了挤那早已发红的双眼,继续说道,“好歹也要留下棵苗继承香火,我死了也得有个给我率瓦盆的。你说是吧?是吧?富……富年哥啊!”王麻子喝的舌头有点大了。
王富年用手摸了一把被酒烧得发烫得脸说道:“你真絮叨,今晚上都念叨了好几十遍了。柳香能看上你吗?看看人家长得多好,再看看你,你们要是真成了……,那才叫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要不是你反复求我,我才不管这事呢!再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去呀,上次给人家送抚恤金,本来是送给柳香的,最后咱俩却让长庚他娘把钱拿走了。这事儿咱们当时就不该那样办,应将那一千块钱分成两份,刘老太太五百,柳香五百。你说咱俩办的是啥事?人家柳香能不恨咱们?就这样我还好意思去?你尽给老哥出难题……”
王麻子递给王富年一支烟说道:“上次那事,依我看――第二天就应该再去找长庚他娘把钱要回来。刘老太太还有俩儿子养老呢,柳香的日子多困难,那钱就应该给柳香。你却怕老太太闹事,万一寻死觅活什么的收不了场。你这不是见柳香脾气好软弱可欺吗?算了……算了,上……上次那事就……就……就算了,这回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帮我成了这事,也……也算是帮……帮了柳香一…….一把,听见……没……没有啊,富年哥……啊!一定……要办成……办成。老弟……老弟我啊――忘不了你――忘不了你呀……富年哥……王富年――王富年队长……啊队长……”王麻子说话已说不成句了,头也快抬不起来了,说话时抬头的动作全让向上翻白眼珠子代替了。
王富年端起茶碗里的酒一仰脖子全干了,嘴里用力的往外哈着酒气,他拍着王麻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廷江啊――,老弟啊――,你真是难为你老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