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中午,还是有点热。
队长王富年把外衣搭在肩上,扛着铁锨往家走。王麻子跟在后面,提着一把小镢头,胸前的扣子开着,脚上的布鞋也快成了凉鞋,露脚趾还不说,鞋帮和鞋底快分家了,所以他走路时不敢抬脚,只是用鞋贴着地皮趟着走。
“富年哥,等等我――,晚上到我家去,我家里还有一瓶好酒。去年过年亲戚送的,还没舍得喝呢!我再去弄上俩菜,今晚上咱哥俩就消灭了它。”王麻子在后面扯着嗓子对王富年说。
王富年回过头笑了笑,说:“哼哼,猴子手里还能掉出枣来,我不去。”
王麻子着急了,快走几步来到王富年前面,转过身拉住王富年的胳膊,说:“真的,富年哥,一瓶酒我自己喝不了,开了瓶第二天就没味了,再说喝酒也得有个说话的,那么好的酒干喝多没意思,岂不是可惜了?你有啥不放心的?还怕我放蒙汉药把你蒙倒,抢你的钱?你也没几个钱,比我好不了哪里去。不就是喝酒吗?你这人真不痛快,这不像队长的作风,一定要去啊,富年哥!”王麻子用乞求的眼神看着王富年。
王富年不好再推辞,也就笑着点了点头。
下午一到放工时间,王麻子就第一个急匆匆地跑回了家。
王大嫂子回家路过王麻子的家门口,透过他那扇用几块棍子钉起来的栅栏门看见王麻子在杀鸡。她大声吆喝道:“麻子――!你不过了,这不年不节的杀什么鸡?啊?是不是有贵客要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