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是寡妇呢?啊?说咱娘还是说大嫂?你简直就是是非不分,善恶不辨,黑白不明的一个泼妇!”长壬生气地说道,然后猛地嘬了一口烟。
顾巧云说:“说我是泼妇?我又没有去抢咱娘的钱……”
长壬把话打断,问道:“什么?抢钱?抢什么钱?”
顾巧云噘着嘴慢理撕条地说:“昨晚上咱娘在那小寡妇家里,队长给咱娘送大哥的抚恤金,差点被那小寡妇抢了去,幸亏有队长和会计在那儿,咱娘才能把钱拿回来。”
长壬也沉不住气了,他盘起腿披上件衣裳,坐了起来:“别在这放屁了,我先告诉你,大哥对咱们有恩!俺爹去世的早,那时我才六岁,大哥十三岁。俺爹一去世大哥就不念书了,下来上生产队挣工分,供我上完学,帮我盖好房子,娶上媳妇,可他却也早早地走了。再说大嫂,自从你过门,大嫂有哪一点对你不好了?有哪一点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们这些人不知都咋的了,自从大哥死后,你们都像变了个人似的,还有咱娘,你们一个一个地把大嫂当成外人了,连外人都不如,简直就是敌人。你还一口一个小寡妇小寡妇的叫。我告诉你,不管大嫂改不改嫁,永远是咱大嫂,别让外人笑话,哥哥刚死了就不认嫂子了?再说,这抚恤金的事,都是二嫂跟你胡嘞嘞。今上午队长把我和二哥叫过去都说了,是咱娘想要那钱。大哥不在了,队里看到大嫂一家的生活困难,这才给她一点钱帮他渡过难关。抚恤金本应该是大嫂的,队长是想是把钱给大嫂,可被咱娘抢了过去,队长也没有办法,怕咱娘又哭又闹的。于是把我和二哥叫去,就是让我们自己处理这事,别让大嫂埋怨队长。你还听二嫂在那颠倒黑白,混肴是非地乱说。”
长壬扔掉已经烧到手指的烟头,吹了吹手继续说道:“中午我又去问咱娘了,咱娘说,怕大嫂改嫁,先把钱拿过来,免得大嫂拿着钱,以后改嫁坏了门风,如果大嫂不改嫁,就再把钱还给大嫂。当时把我气的,简直没法说,你说咱娘怎么能这样?我对咱娘说,不改嫁让他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你又把钱要过来,想把他们饿死!再说,这是你的儿媳妇和孙子、孙女呢!你猜咱娘怎么说,她一改了嫁,什么都不是了,还给我们家丢人,还给大哥丢人,真给把我气死了。我说咱娘老糊涂了,咱娘说不用我管,气得我就回来了。”说完后,长壬更是气愤,把身上披着的衣服扔到炕脚,光着膀子坐在那里抽烟。
“好了,好了,别说了,睡觉,啊。”说着,顾巧云拉过枕头躺下了。
长壬又叮嘱顾巧云:“以后没事少跟二嫂掺合,听着没有?”
顾巧云没有作声,长壬也就没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