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文胜的帐户不能登录。
宁文胜亲友以及亲友的亲友的帐户不能登录。
苗齐昊的帐户不能登录!
林易渺在公司里发现了个人客户帐户的异常,陡生恐惧,虽然已是冬季,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如果他们都修改了密码不再委托他管理,就意味着有五十多位用户、两千万的本金流失,更不要说已经被他炒得可观的市值,而且苗齐昊这样的大客户也就失去了合作机会。撤走本金并不可怕,大不了少些收入,怕的是宁文胜对他所说的“不客气”是用这种方式来执行,这种无声的方式比暴打谩骂更有恩断义绝的含义。
林易渺不相信宁文胜知道他帮了苗习悦,那天他特别嘱咐过苗习悦:“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我在帮你,网站依然由你作主,盈亏无所谓,就当与我无关。”
他不相信苗习悦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包括宁文胜和苗齐昊。
为什么宁文胜这么快就察觉了?林易渺百思不得其解,宁文胜是个谨慎的人,不应该这样草率地把那么多的帐户收了回去,即使怀疑他帮了苗习悦也应该来问清情况再作这样的决定。林易渺最担心用户在股市波动之时沉不住气自行操作股票,曾要求密码完全由他管理,但是用户们不放心,要每天登陆帐户看看,他也无可奈何。本以为他们会按合同规定的期限由他全权操作,哪知一夜之间就把他避之门外提前收回了帐户。面对宁文胜带来的大批客户违约,他又能怎么样呢?只能随他们去自担风险了。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一份特快专递送到了他手上。是宁文胜寄来的。打开一看,没有信件,只有一把钥匙,那是他送给宁文胜的家门钥匙!
没有任何话语,就象宁文胜的手机、办公电话、宅话都无人接听。林易渺知道,他和宁文胜之间,完了。
这是林易渺不能接受的,他的天空摇摇欲坠。宁文胜即使不是误解他也是没有理解他,他要去作个解释。
林易渺赶到海运公司大厦。他让电梯特意在第十层停了一下,那个“繁城美文网”的招牌已经消失,网站人去楼空,就象从来就没有过。他找到宁文胜的办公室,同事说他请假不知去哪儿了。他只好又去找苗齐昊。
苗齐昊见他找上门了,显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象上次见他一样礼节性地请他坐在办公桌的另一头。
林易渺焦急地问道:“苗董,为什么不让我管理帐户了?收益不满意吗?”
苗齐昊用一成不变的沉稳神情说出一句让他不寒而栗地话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林易渺说:“我是按你的要求操作的呀,苗董还有什么要求呢?”
“作为操盘手,你应该懂得庄家的意图。悦儿是我手中的股票,我希望它能摆脱没有业绩的状态一路走高,你却给她资助诱多,让她再次跌下去。你这样操盘可不好。”苗齐昊直言不讳地说完,摇了摇头,并观察着林易渺的反应。
林易渺没有想到他会用股票来比喻苗习悦,假装不懂地问道:“我给她资助什么了?”
苗齐昊笑了一下说:“小子,别在我面前装傻。悦儿周围的人没有人不敢听我的。”
林易渺狡辩说:“苗董并没有吩咐我做什么、不做什么吧?”
苗齐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文胜已经代我吩咐过你吧。他甚至向我打包票说你会听他的。”
林易渺直埋怨宁文胜给他打什么包票呢,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他不能承认,只好强辩道:“习悦不只我这样一个朋友吧,别人同样可以帮她?”
苗齐昊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要不要文胜过来把你们那天去的茶坊名称也说出来呢?”
林易渺蔫了气,估计那天宁文胜一定是遇到他们去茶坊了,知道自己还是帮了苗习悦,不然不会迅速消失得这样干净,丝毫不听什么解释。墨菲定律说,你越担心什么事情发生,它偏就发生了。他知道自己遭遇了这样的定律,再也不能抵赖了,勉强笑道:“他说的话我以为是开玩笑呢!习悦需要帮忙,作为朋友哪有不帮的道理?”
苗齐昊说:“你的兄弟都不敢帮了,你却要帮,你是何意呢?”
林易渺他们现在不能理解自己,不防说出自己的观点,让他能够理解或者以后慢慢理解,就说道:“苗董,我是这样认为的,文胜懂得苗董的意图,就支持拉升习悦这只股票,让它脱离没有业绩的状态。而我认为,这只股票并不是没有业绩,而是一只冷门潜力股蛰伏在那里,我见它条件不成熟就想暴涨,就想暂时把它打压下去,让它今后涨得更高。”
苗齐昊嘿嘿地笑了两声,透着深不可测的回音:“小林,不是所有的冷门股都是潜力股,你不是庄家,无法控制它的最终走势,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操盘手只能让庄家多些折腾。”
林易渺想起他说的不无道理,自己并不能确定苗习悦就一定能成功办好网站,一时无言以对。
苗齐昊说:“听说悦儿和你有些交情,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收买她吧?”
林易渺见他把自己看得这样卑劣有些震惊,反问道:“习悦不会如此容易就被人收买吧?如果容易,她应该早就被人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