毡包里气氛陡然变幻,大家立时安静了下来,我感觉有些不对,一回头,却看见面色平静地纳臣已掀开门帘站在我身后。
我开始已经告诉了我是同一个汉人朋友一起回来的,只见他一抱拳用不是太熟练的汉话问道:“在下儿只斤氏纳臣把儿秃儿!”
小武刚系好最后一根衣带,慌慌张张一抱拳回道:“在下……武开阳!”
两人抱着拳互相睥睨,一阵电流在毡包中滋啦啦交错而过。
却听胖梅朵那甜美的声音陡然变高了调:“老七,跟他决斗,把狼牙抢回来!”
我被吓得一震,赶紧冲到那两个使劲放电的男人之间,打着圆场说道:“小武是我从汴梁带回来的朋友,这几年多亏有他照顾,要不我肯定回不来了……这个,这是纳臣,纳臣!你搞什么搞!!”
偷踹了一脚小武,对着他挤眉弄眼。
纳臣轻轻把我推到一边,继续一抱拳说道:“方才已经听狼牙说了,行至上京时盘缠用尽,亏了有您不顾形象男扮女装街头卖艺,方才解脱困境,承蒙您如此照顾我氏族人,纳臣感激不尽……”
小武假意扶我,却趁机在我胳膊上很掐了一把,疼得我咝啦啦哈气,使劲瞪着他那张镇定自若已经到僵掉了的脸,听他言不由衷地说着:“不谢、不谢……”
纳臣也伸手过来拉我,两人各拽一边,脸上都是笑嘻嘻的,手下却都不肯撒手。
这俩混蛋是要把我当拔河地绳子来拽了!
毡包外响起脚步声,一个穿着杂花皮袍的美丽妇人冲了进来,怀里抱着的正是刚才我们从水中救起地那个孩子,站在我面前,直勾勾地看着我,我赶紧挣脱那两人的魔爪,深情地唤了她一声:“乌云……”
来者正是我在儿只斤氏半年里结下深厚友谊的革命战友,现在氏族当家人合赤曲鲁克的立帐大夫人――乌云同志。
她用一只手捂住嘴,生生把那尖叫给掐了回去,怔了半天突然伸出拳来在我身上轻锤了一下,带着些哭腔骂我道:“你这家伙好没良心,说走就走,一走就走了这么多年!”
我嘻嘻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她余悸未消地搂着怀里地孩子,带些惊恐地说道:“听说今天海都掉到萨孜湖里,是你把他救上来地……”
呃,其实这好人好事是小武做的,我不过在湖边帮着做了下人工呼吸而已。
但乌云已经不等我解释了,抱着孩子哭了起来:“海都啊,难道真是腾格里要收你回去么……”
一众妇女们赶紧围上去安慰她,我也被那莫伦大妈拉到一旁地毡垫上坐下,任由她粗糙的手心拍着我地手背,慢慢给我解释,原来乌云和合赤曲鲁克成亲多年,但始终生不出来孩子,乌云又死活不同意老大再立几帐夫人,好不容易生下了海都,但萨满巫师却说这孩子命戾难活,而且这海都也是,从小就不断地出事,不满一岁时就差点滚到火塘里被死,两岁时吃饭险些被一块肉噎死,三岁时走路险些被马踩死,这才四岁又差点因为玩球掉到湖里淹死……
乌云抬起哭得通红的泪眼对我说道:“狼牙,你是豁埃马阑勒,你为海都去草甸祈福吧!”
草甸曾有被草原人奉为祖先和神灵地狼群居住,因此也被看成了是圣地,以前便常常有人跪在草甸外摇着转经轮祈祷,乌云看来现在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
我点头答应她:“放心,我本来也是要回草甸一趟的,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我和小武一块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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