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老者倒也没有与他计较,他确实是瞧见屠金取了衣物穿在身上,而且他也是亲眼看见屠金和孔杕前来,除了取衣物之外并未做其他的事情。只是,他曾听闻天云山十二仙子与长白三阴为了一本失传的经书大战在此,可当他赶到之时却是什么也没见着,在此处除了见得满地狼藉之外,只有在十数丈之外的溪流边见得六七个新坟包。
突然,老者想到一节,这小子的衣物怎么落在这里,难不成……老者一想到这里,向屠金问道:“你可知这里发生的事情?”
屠金本就生性豁达,说难听点便是太过于城市,这都是叶林之后他养成的一个习惯。当初便是没有对叶林说实话,到了后来想说的时候却也来不及了,而且就此间发生的诸多事情,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局外人,根本与他扯不上半点关系。于是便道:“知道……咦,奇了!”
孔杕在一旁听到这千层居士问屠金关于此间发生的事情,她本不欲让屠金说出来,在她的心中,这老者现在虽是看不出有恶意,但怎能保证他没有坏的打算呢?再说,孔杕在此居住多年,其间更是来过曾白龙处无数次,她一直都只知道曾白龙是一个人居住,这么些年来从不曾见得有外人来过,此时这老者的出现多少有些蹊跷。可是,那日孔杕前来,并未嗅到曾白龙身上独特的药味,是曾白龙已然离开还是那么多毒物的气息将曾白龙身上的气味给掩埋了下去,孔杕却是不得而知。
既然此时已是阻止不了屠金说出来,孔杕心中虽惊,但也是勾起了她打探谜底的兴趣。可是屠金随后一句“奇了”却让孔杕本就没底的心又是揪紧了起来,也不知眼前的情景是怎么样的,这么些天过去了,也不知曾前辈生死如何,此间的事与他又有什么关联?
“有人来过!”屠金四处打量了一番,随后又是想到了什么,转身问孔杕道:“孔……师妹,当日你来之时可是这般模样?”话刚说完屠金便后悔了,孔杕什么都看不见,她怎么知道那日和今日的情景是怎么一番景象?
不过孔杕尚未答话,那千层居士倒是应了屠金话道:“确实有人来过,只不知是何人会将众人的尸身安埋?”
屠金听得千层居士这么一说,连忙与千层居士对上话,借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惶恐和不安。道:“定是那天云山的其他人所为!”
千层居士听得屠金如此一说,心中也是一凛,传言果然不假,天云山已然出动,只不知天云山圣君可曾出面?天云山众人又怎么会掩埋众人的尸身?曾白龙到底是生是死?长白三阴怎么会手下留情,既然已是稳操胜券了怎么会放过天云山的其余人等?按照长白三阴的秉性,他们断不会杀人之后还将众人掩埋,难道是长白三阴败了?可是这不可能啊,长白三阴这等厉害角色,怎么会如此不济?
听闻天云山十二仙子均是些豆蔻年华的年轻小辈,长白三阴可是数十年便叱咤风云的人物,断不会如此轻易就败下阵来的,那么又是谁打败了长白三阴呢?若说是圣君的话,他断不会任凭长白三阴肆杀天云山众人的,难道这些坟墓中的不是天云山的人,那又会是谁呢?这些人又是谁掩埋的呢?曾白龙手中真的藏有蚩尤经?蚩尤经中真的有不世武学?还是藏有富可敌国的宝藏?
既然长白三阴都出手了,那当不仅仅是只有宝藏这么简单,可是……千层居士听了屠金的话,脑海中的疑惑是一个接着一个,这样也不是,那样也不是,到底谜底是什么呢?除了死去的那些人和给这些人收尸的人清楚之外,当是没人在清楚这其中的奥秘了!但是这个念头在千层居士脑中一闪,瞬间他便将目光转向了屠金,眼前这小子在这场争斗中又是扮演着怎样一个角色,为何他能生还至今?
屠金见得千层居士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在暑气未尽的夕阳之下,竟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更是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当日之事,你可记得?”
屠金稳了稳心神,正视着那千层居士道:“我记得!”
孔杕在屠金身后,她虽是看不到眼前二人的表情,但细心的她却从二人的语气中听出一些端倪,而且她也感觉到自己周遭有一层渐渐扩展的气场,正在压迫着她与屠金二人。
“哈哈哈哈。老鬼,总算让我找着你了!”正在孔杕思量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一声阴恻恻的诡笑突然传进三人的耳朵里。
孔杕虽是耳力惊人,嗅觉无双,但此际的她已是分了心,去想眼前这千层居士到底是什么人,对她与屠金二人又有什么企图去了,一时竟感觉不到那笑声从哪里传来。屠金连日来经历的奇事太多了,先是莫名其妙的被曾白龙抓了来,后又险些被天云山十二仙子中的“小师妹”给了结,被好心肠的孔杕救了之后又是遇着孔杕娘的去世、仇人杀上门来,待到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想要取回衣物,却又遇到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千层居士,结果此时又出现一个听着便让人浑身酥麻的鬼叫之声,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霉运,竟能遇到这么多的吊诡之事?
“太行老怪,你就别给我装模作样了,老夫早就知道你来了。”千层居士听得那阵阴恻恻的笑声,也是用内功逼出话去,响起在屠、孔二人的头顶,若非屠金亲眼见得是站在面前的千层居士在开口说话,定会以为是老远处传来的什么声音。
屠金的心中又是一惊,平日里听闻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时,还道是酸腐之辈的谦逊之词,此时他才真正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若是寻常众生,你相信一个人能在水面上行走,水不沾帮吗?若是一般角色,你能相信一个人说话能想眼前的千层居士一般,嘴未动而声先出吗?看来,此时千层居士口中的什么太行老怪也是一个惹不起的角色,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不就是取回自己的衣物吗,竟赶上这淌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