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金一听孔杕这话,心中一喜,连忙问道:“孔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若是我能办到的,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再所不辞!”
“我成全你对我娘的承诺,但你必须得将我娘留下的这本武功秘籍给学会,而后替我娘报仇。”孔杕望着屠金,一字一句的说道。
屠金一听,还道是什么大事,原来就是这个要求,刚想张口便答应下来,可是一下子又住了口。屠金心中暗想,这等好事遇着谁谁都会答应,别人千方百计还寻不着一本武功秘籍,眼前却是有一册自己送上门来的,怎会不取?可是屠金转念又是一想,正所谓世上没有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越是大的好处,越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孔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让你加入我们玲珑山庄,做我娘的关门弟子。这样他日你若是能报得大仇,也不枉我娘的一番心血,更不至落下什么口角于人。这样一来,即便我自己不能手刃恶徒,但你我师兄妹一场,待我见到娘亲之时也好有个交代。”孔杕也是“正视”着屠金,脸上的坚毅之色让却是让屠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屠金一听孔杕此言,也不知这玲珑山庄还有些什么人,在江湖上又做过什么事,尽管自己一个人四处飘零,甚至尚未找到落脚之处,也不知道该走向何方,可是屠金却是受不惯圈圈圉圉的生活。自从他入了一遭军营之后,屠金才感到自由原来是那么的好,即便是挨冻受饿,那也比衣食无忧的被关在一个囚笼之中要好得多。可是眼下,自己刚从一个囚笼中走出来,不料又将进入另一个囚笼,屠金的心中真不是滋味。
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那救命之恩又当如何作谢?而且自己已是神差鬼使、没法拒绝地接受了孔杕娘亲的托付,自己又怎么能失信于人?一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看着她白白送死,屠金定是不忍;一个是自己承诺之人,要看着她含冤九泉,屠金也是不能;可自己呢,根本就不是练武的料,也不喜欢被那些繁琐的帮规戒律给缠住手脚,可在权宜之下,屠金只能是答应孔杕的要求,加入玲珑山庄。
可是孔杕却对屠金应酬一般的回答并不满意,非要屠金咬破手指,立下重誓方可罢休。屠金心中虽想自己不能算上一言九鼎,那也是言而有信之徒,断不是那种轻浮善变、不知廉耻之辈。然而,要取得孔杕的信任,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屠金只能是依照孔杕的要求一一做了。立下重誓之后,屠金暗自叹了口气,真是一波又平一波又起,屠金刚安下心来总算没有愧对孔杕她娘,但接下来的日子,那又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孔杕见得屠金立下重誓,当即便要屠金收好武功秘籍,可屠金浑身上下就一床帐帘,哪有揣藏之处,最后只能通通由孔杕保管着。孔杕放下了心中最大的石头,引着屠金便径直从九曲回龙阵中出了来,未作半点耽搁。
屠金虽是没有轻功,但孔杕的轻功却是了得,尽管拖着个屠金,依旧是轻轻松松的避开了放火之辈的耳目。二人来得远处的山岭之上,望着其下一大片的花草化为灰烬,浓烟滚滚、热浪逼人,看得孔杕心中又是一阵悲切。孔杕与娘亲来此已是六、七年了,当时的山岭之下不过是一片碎石荒野,经过好几年的细心照料才种得这么多花草,没想到被这一把大火给烧得干干净净。
烈日之下,浓烟之中,几个人影正在四处搜寻。只因离得太远,并不能瞧见他们一干人等的面容,只是数数竟有十数人之多。
“幸好咱们走的密道!你是不是早已听到了外面并非一人?”
孔杕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上天是公平的,得到的同时必然会有失去,失去的同时也必然会有得到,只是在某些时候,得到和失去不成对等而已。就如同眼前的孔杕,早在八年前,她失去了双目,上天却给了她异常灵敏的听觉,她能在三步之外听到一个人的心跳之声,这也是那日她怎么会发现死人堆里尚有一个活口的原因。
屠金问完话,孔杕没有做声,屠金便不再问了。他知道此时孔杕的心中定是难受之极,自己当初何尝不是这般魂不守舍、念念不忘,屠金站起身来,朝着相反的方向望去。蓝天白云之下,崇山峻岭蜿蜒不绝,绿海碧涛兴起无粼,起伏之间没有任何征兆,盘曲之处也无半点拙劣,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着实让人惊叹。
吹着清凉的山风,头顶酷热的烈日,眼前是凡尘间的安静祥和,身后是江湖中的骇浪惊涛。屠金不知道该走向哪里?回想往事诸般,兴许,那远在静江的玲珑山庄真是自己最好的藏身之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屠金感到身旁有人,扭头看时,却是孔杕亦如自己一般“眺目远望”。
“走吧!”
虽然屠金没有打扰孔杕,但是片刻之后孔杕却是率先动了起来,迈开步子下山去了。对她来说,普通的山路并不在话下,而且屠金跟在她的身后,丝毫看不出她是一个什么也看不见的盲人。
“孔姑娘……”
“嗯?”
“师……师……师妹。”
“有什么事吗?”
“我想去拿回我的衣物。你瞧我这副模样,在山中还行,但一出山去就……”
“我看不见!”
尽管孔杕气鼓鼓的回应了一句屠金的无心之失,但她还是引着屠金去了当日救回屠金的地方。
不知这一去又要惹出什么麻烦,那帮火烧原野的恶人又是什么来头,那逍遥剑郑玉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屠金和孔杕二人真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便逃出来了,他们能否逃出那帮恶人的魔掌,此去浣花溪的路途中又有什么样的插曲,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