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自知只是轻轻的笑了笑没有说话,着清儿进去带上药箱便要离去,魏零连忙让在一旁躬身相送。
就在马自知和清儿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转角处时,魏零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遥遥的问道:“马先生,我姐姐得了什么病?厉害吗?”
马自知听得魏零问起魏香,停下步子转身说道:“无大碍。”
魏零听得姐姐无碍,心中又是轻松许多,向马自知道谢后进屋去看望屠金了。到得床前,魏零见得屠金已浑然入睡,呼吸平稳,脸上的血色也回复了正常,虽然屋子里漫延着一股难闻的腥味,魏零却打心眼儿里高兴。或许是受到屠金的影响,魏零突然也觉得浑身犯困,刚想就在床边合眼睡下,却不料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道:“小师弟。小师弟在里面吗?师尊叫你呢。”魏零听闻爹爹召见,一下子便提起精神,应了一声便出门随了小厮去。
是夜,魏零被安排在了新的住所,比先前的屋子要大了许多,显得很是空旷。昏烛摇曳,夜风冷冷,躺在床上,被子搭在身上竟是凉飕飕的,爹爹说这间屋子是娘亲生前最喜欢的屋子,可娘亲是什么样的呢?姐姐像娘多些还是自己?爹爹还说……魏正之前的话还在魏零脑海中回荡,这一切对魏零来说都太飘渺,他不想离开飘零山庄,他不想离开爹爹,他也不想离开屠金,他怕以后再没人陪自己玩了,为什么,爹爹为什么会这么安排呢?是因为姐姐吗?还是因为自己偷偷的跑去后山?可是爹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诸多的思绪在魏零的脑海里缠绕纠结,直到他睡去还是没能明白这是为什么。
是时,魏正书房。魏正的脸色还是那么凝重,并没有表露出丝毫因魏零归来或者魏香得救的喜悦。马自知也是神色不轻,二人一个望着烛火出神,一个端着茶盏沉思,静静的听着屋外的山风轻吟。
良久,马自知转过目光,向魏正问道:“你真的不让零儿跟我去吗?”
魏正也放下手中的茶盏,望着马自知道:“我觉得这样比较好。”
马自知轻咳了一下道:“如果零儿出什么意外的话,你……”
“修农兄。”魏正打断了马自知的话,站起身来,在书房内来回踱着步子。马自知望着魏正来来回回的身影,心中也是明白魏正的处境,当然他更清楚那个所谓的“天诛夫人”是什么样的一个角色,也真是难为子谦了。
良久,魏正又回到座位上,端起一盏茶,却像是喝酒一般的咽了下去道:“我知道修农这样做是为我好,可是我不能因为这样而连累了你。再则,如果她真的要那样做的话,修农你……恐怕真的阻止不了她,我又何必让你牵扯进来呢?”
马自知刚想说点什么,魏正向他摆手止住了,然后叹了一口气道:“修农的好意我岂有不知之理,但是当我没法将那封信送出手的时候,你我都明白我将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局势,而且早在三十年前我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不是吗?”
马自知自是知道魏正的处境,作为一个深交三十多年的朋友,马自知能做的也只有带走魏零一途,但此时听魏正说来,再想及三十多年前的那一幕幕,马自知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一切已不可挽回。
魏香之毒所幸得解,那也只是机缘巧合而已,马自知和魏正都清楚的知道。他们已经动手了,他们已经等不及了,只是半途杀出个与张昭有关的“天诛夫人”才让他们乱了阵脚,才会这么快寻到自己头上来。也是所幸这封信到了她的手中,然后才会安然的转到自己这里来,若不然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乱子来,那些人定是一直尾随着这封信而来,所以才会对香儿下毒。
哼!如果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就范的话,把我魏正看成什么人了?我定是不会让那些人得逞的!不过……魏正突然想起了什么,向马自知问道:“修农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马自知此时也在思考飘零山庄近日发生的一些事情,猛的听魏正问起,也是不解其意,问道:“子谦是说……”
魏正道:“香儿失踪之事。”
马自知脑海里转了转,一下子明白魏正的意思来,有些惊讶的说道:“该——不会吧!?”
魏正一听马自知口气,也是知晓马自知也有如此想法,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希望是这样。”
马自知安慰魏正道:“子谦多虑了。”
魏正听言,也是随即放下不提,随口问道:“那孩子怎么样了?”
马自知明白魏正问的是屠金,这下可说到他爱好的话题上去了。马自知连忙清了清喉咙,把屠金的病情和魏零所说的遭遇统统都讲了出来,直听得魏正称奇。虽然先前找零儿说过话,却未问及诸多事情,此时听来如此惊险,心中懊悔先前是不是对零儿严厉了些,更是佩服屠金那孩子的勇气和义气。
此时听闻屠金之毒只是暂时压制住了,欲得化去体内剧毒须得天明之后问问屠金本人,是否还有什么被魏零错漏遗忘的地方,魏正对马自知道:“此子这等年纪便有如此肝胆,修农定要救他一救。”
马自知听后也是应承下来道:“子谦放心,我自当全力以赴。”之后又是一番闲话,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