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平躺在地上了,眼前高处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雾,轻轻的动了下却发现身下竟是软的,身体也随之荡了一下,竟酸酸的疼。
过了一会儿魏零才有了意识,想起屠金爬在绝壁上帮自己解缠住了脚的藤蔓,之后出现了一条蛇,再后来只觉得小腿一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屠金,屠金呢?一想到屠金,魏零嘴里立即想喊,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嘴唇发烫,口舌发麻,却喊不出任何声音。魏零心中一急,晃了下脖子,却看见屠金正蹲在不远处,正小心翼翼的做着什么,魏零虽是好奇却也没法得知,只能远远的望着屠金干着急。
魏零就这样歪着脑袋望着屠金一个人在那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魏零突然感到口渴得难受,然而自己周身却像是被捆绑住了一样,一点都不能动弹,而且稍动一下都会全身发疼,可口中也是喊不出声音来,正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时候,只见屠金慢慢的站了起来,魏零终于发现屠金身前竟还站着一只雪白的大鸟。只见屠金向那只大鸟说了些什么,魏零却是没听清,而后便见屠金转身向自己走来,魏零心想这下可好了。然而当屠金从魏零身边经过的时候就像是没见到魏零一样,就这么过去了,魏零连忙喊屠金,希望屠金能发现自己,可是喉咙里就像是干裂了一样,疼痛有余可就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屠金越走越远,眼看就要消失在魏零的视野里了,魏零顾不得疼痛,大声喊道:“屠金!”
“嗯,零哥。零哥,你醒了?”听得屠金的声音响起,魏零睁开眼睛,过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不是屠金是谁,可怎么看上去却又有些怪异呢?
只见屠金脸盘子变大了不少,一对眼圈也是黑漆漆的如同墨染,嘴里还叼着一株不知道是什么的花草,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此时魏零才发现原来是屠金双眼肿得将眼睛眯成一道缝儿,再加上一对黑漆漆的眼圈,所以才感觉有些怪异。可是……可是刚才他不是走了吗,而且也不是这样子啊?魏零刚醒转来,意识还不甚清晰,哪想得到他方才所见屠金不理会自己,顾自离去那一幕只是他在昏迷中的梦境罢了。
这时,屠金的声音再次响起道:“零哥。零哥?”原来屠金见魏零突然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便醒转来,可醒来之后却用一双迷惑或者说不认识自己的目光望着自己,也不说话,心想零哥该不会被刚才那蛇给毒傻了吧?于是有些担心的摸了一下魏零的额头道:“零哥,你没事吧?”
魏零终于是缓过来了,望着屠金轻声道:“你怎么了?”
屠金一见魏零担心自己,心想还好,零哥没傻,便笑了笑道:“我帮你吧毒吸出来了。”
魏零一听,自是知道屠金这话的意思,费力的抬起头望了望自己的脚下,只见一旁已吐了一滩黑血,还隐有一阵恶腥之气传来。再看屠金,已因帮自己吸毒自己也中毒了,肿大的脸盘子上一对漆黑的眼圈挤压着一双眯成缝的眼睛,魏零心头一颤,声音哽咽的说道:“谁要你这么做的?”
屠金一听魏零哽咽的声音,还以为他难受,连忙问道:“还难受吗,零哥?”
魏零却不理他,有些生气的问道:“谁让你这么做的?”
或许屠金不知道他帮魏零吸毒会让他自己也中毒,但是魏零是知道的,他武功虽浅,却从各师兄那里听得不少江湖上的事情。屠金这时听得魏零询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做,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道:“我听娘说,要是被毒蛇咬了,只要吧毒吸出来就好了。”
魏零一听屠金如此说来,心中感动与担忧一时都浮了上来道:“你怎么这么笨?你觉得怎样?”
屠金听得魏零一边骂自己笨,一边又关切地问自己,也是摸了一摸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样,只觉得脸上紧绷绷的,眼睛也看得也不是很清了。只要你醒来就好了,你不知道当时你从上面摔下来动都不会动,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屠金口无遮拦的说起前事,魏零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下来的,可口中实在是干得难受,忍不住道:“有水吗?”
屠金一见魏零要水喝,连忙从魏零的另一边地上拾起一把树枝,摘下些花朵来,送到魏零嘴边道:“吃这个吧,甜的,刚才我口渴都吃的这个。”
魏零一见屠金递上来一些雪白的花朵,虽有些蔫了,但对魏零来说却还是水灵灵的,忍不住张口接了。轻轻的咬上一口,只觉得一股山泉一般的冰凉和清爽顺着喉咙直流到肚子里,还有一丝香甜留在口中,魏零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花?”
屠金一听,咽下嘴里的花朵道:“我也不知道,之前我也是渴得很,又不敢往地里挖,见得那边壁上有这花就采了来,没想到还这般好吃。”
魏零一听,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刚才几口汁液下肚去,竟觉得饿了,道:“再给我来些。”
屠金一听,连忙道:“等着,我再去采些来。”说完便一溜烟的沿着壁沿跑远了。
不一会儿,魏零感到身下一晃,之后便听见屠金的快乐的吆喝之声远远传来,转眼间便见得屠金扛着一堆雪白的枝桠回来了,不知道是因为饿了还是渴望那香甜的汁液,魏零见得那些雪白的花朵竟不觉咽了口水。待得屠金走得近了,魏零陡然发现屠金肩上的枝桠上居然还站着一只正在缓慢拍打着翅膀的雪白大鸟,竟和自己梦中见的那只一样,屠金边走还边摘着花朵送到那大鸟的嘴里,他们俩看起来很是亲切,不消片刻,屠金就带着那只大鸟来到了魏零身边。
到得魏零跟前,那只大鸟拍拍翅膀便飞了去,一下子消失在那片迷雾之中,魏零望着那远去的影子,竟不觉有种莫名的失落,道:“那鸟……”
屠金也不待他说完道:“你不记得了?”
魏零一听,摇了摇头,他确实记不起什么时候见过,难道在梦里见过也算?
屠金见魏零一脸的茫然,若有所思之后猛的拍了一下脑袋,笑道:“我也真笨,当时你都昏过去了怎么记得?”
魏零听得屠金如是说,又吃了一口屠金送来的花朵,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屠金边替魏零从桠枝上摘取花朵边道:“当时我见那蛇咬了你一口之后你便没了动静,我心里怕得要死,哪里还敢去动它,眼看那蛇就要往你裤管里钻,我只能眼看着干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你怎样啦。突然,刚才那大鸟就来了,一口叼了那蛇便去,我这才把你给放下来的。”
魏零听得屠金如此说了,心下略明白了些,却道:“那刚才它怎么站在你肩膀上,你还摘花给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