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这个办法的?”屠金一边往嘴里送着山鸡肉一边问道。
“七师兄给我说的,他还说这东西还有个什么叫法,叫什么来着,一时却已忘了。”魏零边得意的向屠金炫耀,也是边往嘴里送着山鸡肉。
虽然这山鸡肉没有盐味,但是对饿得发昏的魏、屠二人来说却也不异于美味佳肴,特别在如此一个氛围,更是吃得二人心中畅快,其间魏零又取笑起屠金那日的暗语来,二人自是一番打闹,好不开心!
“这山鸡真是笨得可以,居然真的只把脑袋藏住。”吃得饱了,屠金望着地上的山鸡遗骸,不禁笑了。
“若不是这样我们可就难受了。我没有骗你吧,上次给你说你还不相信我。”魏零听得屠金之言后不无自豪的说道,话刚说完,魏零又想起了什么,突然道:“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说我身上有火折子。”
屠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反正你不许告诉别人,要不然就不当我是朋友。”魏零一时学起大人的口吻来,看得屠金一脸严肃,很是慎重的点了一下头。
吃过山鸡,二人嬉笑着撒尿灭了火,又怕未灭透复燃起来,还用脚推过些泥土掩上方才离开。
“现在去哪儿?”屠金望着魏零问道,自照魏零的方法捉得山鸡,又在魏零的指点下吃得饱后,在屠金的心中早已对魏零马首是瞻了。
魏零望了一眼四周还是不见头的灌木丛道:“我们去那边看看。”说着顺手指了个方向,屠金心中虽尚担心自己回去会不会挨骂,可眼下却也只能期望魏零所指的方向能出得这灌木丛了。
人说“童心未泯”的童心是指天真无邪、贪玩好耍、无忧无虑的心境,屠金的担忧在片刻之后便消失在九霄云外去了。二人一会儿去挖野山参,一会儿去寻那鸟窝,一会儿又用棍子去捅那蚂蚁洞,只要能看见的或是一时想得起的,二人自是毫不放过,不知不觉过了数个时辰却也浑然不知,加之二人本就在灌木丛下,天色稍暗也自不觉,待到二人发觉天色已晚时,是那肚子再一次喊饿的时候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屠金望着魏零问道。
魏零抬头朝头上望了望,哪能知晓是什么时辰,却装着已熟知的神情道:“嗯,大概是申时。”
屠金低头想了想,又掰着指头算了算,心中也粗略明白这申时是什么时辰了,忍不住道:“我们回去吧。”
魏零应了一声,可他却哪里知道回去的路,就连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都无法记得了,望着一脸期待的屠金,魏零也只得随便指了个方向,二人一前一后的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然而,此二人哪里知道,此时已过酉时初牌,走不多远,天便暗了下来。
山风起来,四周灌木簌簌作响,引得二人时不时的要停步观望。屠金初时还走在前面,后来却也不知什么时候走在了魏零身后,再后来竟变成了拉着魏零的衣摆在前进。“魏零?”屠金轻轻的唤了一声,魏零却没听见,“零哥?”屠金停了下来再次唤道。
魏零去势受阻,也是停下来转身问道:“怎么?”
屠金望了望四周,忍不住道:“我怕。”
魏零一听,立即道:“怕什么?”其实魏零心中何尝不怕,毕竟是个六岁多的孩子,在这很快就漆黑一片的野外哪能不发憷的。
“我也不知道。”屠金说着说着便带了哭腔。
魏零一听,连忙道:“不知道怕什么你还怕,不要像个姑娘家的好不,你知羞不知?”
屠金一听得这话,含在眼里泪水竟生生的又回去了,赌气道:“我只是怕回去挨骂。娘一定很担心我。”屠金终于还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魏零一听,不屑的说道:“挨骂有什么,我回去定得被罚抄书,少不得好些天出不了门。”正在此时,远远的传来一声狼嚎,被山风吹得鬼气森森。
屠金连忙靠近魏零道:“这是什么声音?”
魏零一听得那声音,自是想起众婆子的话,还不待屠金发问便意识到那是狼嚎,心下一惊,连忙对屠金道:“跟着我跑。快!”说完便甩开步子跑了起来。
屠金一听,连忙跟上,可人小腿短,少不得要落下,于是冲着魏零道:“零哥,等我。”
魏零一听,连忙停下,让屠金跑在前面,在后面边往那狼嚎之处望去边催促屠金道:“快跑,是狼。”
屠金一听得是狼,想起娘曾给自己讲过,狼最喜欢把小孩子叼进洞里去养,待养得大了便一下子掏空心窝子、开膛破腹,然后再吃个精光,连骨头都不剩下。一念至此,屠金心下一惊,自是理不得周围的灌木、荆棘挂过身上,竟像脚下生风一样,比先前快了许多。
魏零一见屠金快了许多,心下稍安,自是紧跟了上去,其间二人磕磕绊绊自不去说。单说那远处的狼,竟从那风中嗅得几分气息,仰天嚎得几声,引出几声应和,朝二人方向追来。
很快,四、五匹狼便出现在魏零和屠金先前待过的地方,为首的头狼只是略一停顿,仰头又是一声嚎叫,领着狼群沿着屠、魏二人的气息追了上来。
再说那屠金和魏零,二人年少腿短不说,气力也是不济,跑不一会儿便没力气再跑了。屠金率先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魏零收势不住,绊在屠金身上也摔了出去,屠金见魏零从自己身上绊了出去,竟一声不吭,连忙唤道:“零哥,零哥?”
可依旧不见魏零回答,心中也是慌了,忙手脚并用向魏零爬去。临得近了才发现,魏零趴在杂草丛中一动不动,屠金连忙上前去摇魏零道:“零哥,零哥,你快起来啊。”可是魏零还是不见动静,屠金连忙将魏零翻转,用手去拍魏零的脸,可不想去拍了一手的粘稠,“是血!”屠金一下子反应过来。
原来这魏零绊在屠金身上摔了出去,一头撞在地上的石头上,竟晕了过去。屠金将魏零扶坐起来,见得魏零额头上还在血流不止,此时又听闻几声狼嚎响在近处,想是那狼群嗅得血腥之气,狂性大发,心下慌了,竟急得哭了。虽说哭是哭了,屠金嘴里也一直在唤魏零快醒,心中念及狼群在侧,脚下却不停留,直拖着魏零往前走。
可是走不得几步,屠金却发现黑暗中突然现出几双绿幽幽的眼睛,还有那粗粗的喘息,慢慢的,几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屠金和魏零的面前,狼真的来了,而且近在咫尺。
屠金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支手将魏零死死的抱住,一支手支撑着后仰的身体,眼睛死死的望着那些近三尺高的身影。这时,狼群已聚在了屠、魏二人面前,幽绿的眼睛冰冷地闪烁着光芒,喉咙里发出“嚯嚯”的声响,魏零额头上兀自流淌着的鲜血让狼群变更加躁动,然而他们却没有立刻围上来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