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等下次发展新团员了我再通知你。”
我在等一句“谢谢”然后就走,对于接触不多的人我不懂得该多说些什么,何况人家的事咱老打听多没意思。可赵莉已经又趴回到了桌上,没有“谢谢”。唉!我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通过这次接触我一直对赵莉念念不忘。说不上的感觉,总是想。上课想,吃饭想,睡觉想,拉屎也想。想她为什么老是不说话,想她为什么会哭,想她为什么不和别人在一起。可想了半天想不出个头绪。然后继续想。
杨小智后来发现我总是迷迷糊糊的,感觉不正常,就追问有什么事儿。我像泼洗脚水一样把一肚子话全倒了出来。杨小智得出一个结论:“你恋爱了。”我听后感觉是那么回事儿,琢磨着这玩意儿是不是就叫喜欢。
事情把“恋爱”和“喜欢”这两个词引出来之后,我就更加疯狂的想。思想和灵魂好像是脱离了肉体。拉屎的时候拉到别人都走了我还在拉,拉到上课了我还在拉,拉到这节又下课了我还在拉。如果一个人在上节课和这节课都来厕所撒尿且都碰到我的时候可能会想:这哥们儿是不是吃坏肚子啦?上节课刚拉完这节课又拉。其实我是一直蹲在那儿就没走。直到蹲得两腿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在厕所里已经呆有快一上午了。全都在想赵莉。
杨小智怂恿我:
不就是个女人嘛!追啊!最多不就是不跟你好嘛!
她跟你好了是她的福分!
长个就要像个男人!
我终于有了勇气,在几天后。
课外活动。赵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写作业或者笔记我忘了。
“忙着哩?!”
“哦。”
“做我女朋友吧?!”
“……”
“你有男朋友吗?”
“……”
“要不我试试?说不定到时候你又改口味喜欢上我了。”
“哦。”
我很直接。没有运用汉语的博大精深,把事情表达得很委婉,在不知不觉的话语中表达出我的意思,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惊涛骇浪,但又能收放自如。
赵莉“哦”了两次,愣了两次,亦或是有什么话要说但却没说,总之表面上的台词很简单。
赵莉最后的那句“哦”在别人客观地看来可以理解为一个人发愣时情不自禁地伴随的一声“哦”,但我把它理解为回答我问题的一句“哦”。
以后的事情很顺利。我为赵莉做什么事她都愿意接受,好像持一种“你是我男朋友了,这是你应做的”的态度。不过我个人也很欣慰为赵莉做一切事。我始终没有问她在我之前或同时是不是还有个男朋友,也没问她那天为什么哭。不愿想太多,只是好好的照顾着她,宠着她。不过我一直感觉有另一个男的存在,这是作为故事男主角的一种必备第六感。
我的生活形成了一种固定的模式:
早操:集体跑步的时候跟在赵莉的旁边,怕她摔着或出别的什么事。她的鞋带很长,我总是关注着害怕她会绊倒,结果自己常常不小心摔了。
早饭:我去学校的小卖部给赵莉热袋鲜牛奶。
上午第一节下课:去杨小智们班找他,一起撒尿。
上午第二节下课:坐在赵莉同桌的位子上,陪赵莉聊会儿,看着她做事。
上午第三节下课:跑到小卖部用公用电话给赵莉订外卖(学校的饭我怕她吃后会上火)。
上午放学:先去校门口接外卖,然后拎到教室给赵莉。再和杨小智一起去餐厅吃饭。饭后去撒泡尿。
下午第一节下课:陪赵莉聊会儿。
下午第二节下课:和杨小智一起去撒尿。杨小智这时候往往没有尿,我硬拉着他去厕所。我说:“挤你也得给我挤点儿。”
下午第三节下课加放学:赵莉这时候回寝室了。我和杨小智一起打会儿乒乓球什么的。然后有屎了拉屎,没屎就一起去吃饭。(注:赵莉的晚饭就是自己冲一包麦片,我起初给她买什么她都不吃,最后只好由着她来。)
晚自习:我变着花样每天给赵莉写一个字条。每个字占两行,是按照字典上的印刷体一笔一笔仿写的,绝对的横平竖直。内容就是“晚安”、“做个好梦”之类的。
放学后:回寝室。躺床上,想着赵莉,想着想着入眠。有时失眠。
可以看出我生活的全部都在围绕着赵莉,而我的兄弟――杨小智,只是在我吃饭、拉屎、撒尿的时候才和我一起。
赵莉似乎有点儿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很热情的对她做着一切,然而她却对此很冷漠。下课我陪她的时候,她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客套话,有时干脆不理我。靠!我为什么陪她啊!不就是怕她一个人寂寞吗?谁知咱在这儿装孙子,人家还就真当起了爷!给她买饭、写字条,她收到后也没表现出一个女孩子此时应该流露的幸福,只是默默的接受。怪不得我在上文只是说她好像,好像持一种“你是我男朋友了,这是你应该做的”的态度。
日子久了,我对她淡了。
日子久了,我对她苦恼了。
日子久了,我对她愤怒了。
我对她从淡到苦恼到愤怒她都一成不变,对我爱理不理。直到暑假来临,我还没弄清她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把我摆在怎样的一个位置。假期也没怎么联系,两人的关系有种模糊不清。其实开始两天我是常给她发短信的,可发了一百多条她才给我回了一条。十块换一毛。感情上我已经失利了,经济上也得不到补偿。可谓是“赔了夫人又贴钱”。
现在已是高二,我有幸跟赵莉分在了同一个班。杨小智学了理科。可大半年都过去了,我没有看到丝毫的进展。杨小智的一句“看来你俩不是同道中人,过不到一块儿”终于让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