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很早,房东太太就过来敲门,她是位50多岁的妇女,有点发胖,今天穿着件黑色的羽绒服。她给了我房外,我那专用的上锁的水龙头钥匙,并告诫我用完记得上锁,要不会有人来偷的。这是我第一次,听有偷水这么一说,上海给了我太多的惊奇。她还嘱咐我上海的冬天是又冷,又潮湿,要我最好去买张电热毯,这样晚上睡觉就不会太冷了。
人们都说上海女人很势力,但是在我面前的这位房东太太,我感觉到的更多的是慈祥与关怀。她后面和我说的话,由于都是上海话,又说的太快,我大多都听不懂,不过出于礼貌,我还是频频地点头,应声着!
这时,小巷子的前头,有一个大约10来岁的小男孩,正在墙壁上用着他的彩色笔画着什么。我的那位房东太太本来和我说着正欢,突然间看见后,气的她卷起自己那略显臃肿的羽绒服袖口,嘴里骂道:“侬个小赤裸(佬),侬”就冲了过去。
那小男孩也许是因为经常干这事,听到房东太太的声音,也没管看没看见人,拔腿就跑。房东太太在那小男孩画画的墙壁边,喘着粗气喋喋不休地骂着。过了会,她管我要了点牙膏,弄了条没用的毛巾,就又继续去那墙壁捣鼓着。等我洗漱完,换完衣服,走出房间的时候,房东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去了。
去周家渡市场买早点的时候,走过小巷,好奇地看了下那小男孩画过的地方,竟然没发现有涂鸦过的痕迹。牙膏真的能抹去墙壁上彩色笔画过的痕迹?那么人心里的伤痕又应该用什么来抹去呢!
在上海买包子和馒头是个大问题,因为上海人馒头包子分不清,有馅没馅都叫馒头。早上在周家渡吃了两个带馅的馒头,一碗豆浆。站在摆渡边,冬天上海的清晨,阳光也显得瑟缩,望着在摆渡口进出汹涌的人流,拥挤,浮华,盲目充坼着每一个行路的人们。
在去白莲泾码头的路上,张佳丽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这几天她陪她的爸爸出去办点事,回来后就来找我。
在我来上海半多的时间里,我所知道的是白莲泾码头主要从事木材、钢铁、件杂货等货物的装卸、中转、代理、代办等业务。特别是木材装卸、集散、储运都比较专业,但是我却从来没去过。
到了白莲泾码头的外面,看见有几间“莆田饭店”(莆田人开的饭店,菜式与口味都是地地道道的‘兴化风味’。)对面并排着的还有几间小卖部,也全是莆田人开的,专卖我们老家特有的一些水产干货、水果干货、茶叶与食杂物。在码头门口的拐弯处,还有一间莆田人开的豆腐店。在这里,就仿佛是中国人进了唐人街,有种说不出的激动与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