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了解到,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发生的种种神迹。
原来,赵老板那天被人赃并获,由于里屋的刻录盘也被暴露,所以作为制黄贩黄被带回了所里,临进去前赵老板赶紧打电话托有力朋友帮忙,结果因为认罪态度较好,且没有违法所得,仅仅被罚了几千块钱、没收了一台电脑,再无大碍。
但是他始终没有把我们俩的事情交代出来,只说自己下点生活片回家跟老婆一起看。那时候不流行玩“俯卧撑”,警察们公务繁忙,再说也有人招呼在先,款也罚了,谁也没空再理会这事。教育了一番写份深刻的悔过书,便放了出来,连牌都没有停。
晚上赵老板请我们吃夜宵。我们本不应去,但是连日来神经绷的快断了,一听这事,实在如获大赦,激动兴奋之余,还喝了不少酒。
才了解到,原来赵老板的母亲跟我们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小时候吃的糖炒栗子,竟然出自他妈妈开的店。而且,论年纪,赵老板比我们都要小,比我还小半岁。幼时念书滴水不进,高中没毕业便跟着父亲来到这里,没学历没经验,却有些本钱。自称屁股上生来就长钉子,坐不得办公室,好好一份交通局的工作,不消半月便辞了职。从市中心家里搬出来,自己开家音像店,老板伙计一个人全包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也自在。
这种交情比寻常来的不一般,算不得生死之交,却教人肝胆相照。从此不称呼老板,叫小赵,他也跟着我叫光哥,称我为阳阳。
闲来无事,我和光哥便经常找他玩。由于年纪相仿,他进我们学校也没人过问。来到宿舍,认识不认识的都散上一圈烟,狼友们对他也颇有好感。有时候,大家吃紧了,也会找他接济。他则非常认真地跟我们学些windows的基本操作,说今后一定能用得上。我们便更加刮目相看,甚至相信很多没接受过高等教育依然成人成才的,便是指的小赵这样。
小赵自然也有阴暗的一面。学校里经常会有一些小型的帮派,年轻人非常血性,为点小事也会大动干戈。光哥一次主持一个体育活动时,由于被认为偏心,便遭到了另一方的报复。光哥就要毕业,有些忍气吞声的意思。到晚上,小赵来时看见了光哥头上的纱布,问清对方门号,二话不说跟着我出了门。那晚我们痛快的血腥了一把。
对方宿舍里当时有6个人,小赵冷冷道,是谁动的手。自然有个不知死活的尖叫一声,是我,结果一板凳砸将过去,随后的尖叫声响彻楼层。小赵下手生猛,也不似人家边打边骂,他一声不响地抡拳却招招致命,到最后我架着其他几个想来帮忙的人渐渐停止了推攮,呆呆地傻看着那倒霉鬼一拳一下的飚血。愣了几秒都不约而同地开始拉架,好不容易我把小赵拖开,看他呼吸逐渐平静下来,他却冷不丁的冲过去照下巴一脚,那倒霉鬼身子一软,顺着墙壁滑下,斜斜地瘫在血泊里。
十五
当然,小赵还有个更为远大的目标,就是央我们在学校里帮他物色个漂亮女孩。他说,他这辈子一定要娶个大学生、研究生。好让那些只有大专毕业,骂过他大理石脑袋的中学女教师们无地自容。虽说他受过这份刺激,但说实在的,我和光哥都认为,小赵这一点幼稚了些。他却不依不饶,许以锦衣美食,见我们口头答应却不见行动,逮到我们全家福的机会,她居然向谢欣和光嫂求助。
最后无奈,光哥找了个文艺部的美女,平时好交际,长的五官标致,身材均称,是校广播站的记者。骗她小赵是富商巨贾之后,好说歹说,才让人家姑娘点了头。待小赵使尽了手段得了手,才发现人家同时还有几个关系暧昧的替补,其中还有个电视台的小编辑。
小赵要死要活的撇下面子,天天抄写情书,都快赶上拿破仑了,想要锁定芳心,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最后,那女孩没过多久,跟电视台的小编辑擦枪走火,弄出了人命,动静大了,一个下岗一个休学。却没料到,小赵傻不拉几赶到人家女孩江西老家,跪在人女孩父母兄长面前,一个巴掌一个巴掌猛抽自己的脸,说孩子是自己跟女孩生的,是自己耽误了她,求二老成全他们。人家家里人其实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连忙把他拖起来,心里却都默许了这样的男孩。
没的说,那女孩自然跟了小赵。我和光哥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滋味,总觉得介绍错了人,委实对不住小赵受的这些委屈。
后来,光哥毕业回溧城做了警察,光嫂半年后从福建老家跟了过来。小赵卖了那家音像店,在市里做起了医疗保健器械生意,最终也没娶成那女孩,他自己说感情不知怎么就淡了,然后散了。但后来据说那女孩其实是跟了什么个大马还是菲律宾来的一个华侨,老有钱了,老了才有钱那种。总之小赵最后还是回到了溧城做起了装修生意,我想,他只是要离开伤心地罢了。
我们生活过的那个年代,点点滴滴,有时候就如昨天发生的一般清晰。回头看看,那时候的我们,曾经活得那么的纯洁、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