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越来越多,“伤口”不断增加。飘雪怕极了,上学她拣没人时来,放学别人没走她先走,课间休息一般不出教室,实在非出去不可她一定拉上芳菲——她隐约看出芳菲是一把保护伞,有她相伴“毒蛇”一定不会出现。其实她没弄清,保护伞并不是芳菲,而是一个一脸阴沉的男生。此男生不漏痕迹地“保护”着她,怪的是他保护她的先决条件是她的身边必须有另外一人?
隐隐藏藏地过着日子,提心吊胆地挨着时间,飘雪终于受够了,于是就跟母亲说:“念书没意思,不想念了。”不料母亲却像大祸临头似地说:“那怎么行?咱家穷得叮当响,想翻身过好日子就得念书。……”
她不能再说什么,只好继续上学继续受罪。
芳菲是个粗枝大叶的女孩子,尽管心粗她也隐约感觉出了问题。一次,她站在“冷血杀手”前面联想到偶尔听到的“叫喊”和飘雪对她的“依赖”。她先是震惊,后是愤怒,接着凶巴巴地冲上去狠狠地擦去那些字,然后气急败坏地奔向了教研室。
就在这时又有事情发生——每个晚自习后都会有人受伤,奇怪的是每个受伤的人第二天都坚持上学!不管是瘸了拐了青了紫了。于是,公安人员开始进出学校。几天后,公安撤走了,伤人事件也不了了之了。校方的口风很紧,没人知道事情的结果,于是流言蜚语开始流传。有人说公安逮住了那个人但又把他给放了,因为他是个很有背景的人;也有人说公安根本就没逮住那个人,因为那个人神出鬼没,公安根本就拿他没辙儿。流言传来传去便传出个“黑色闪电”。这个“黑色闪电”专管校内“闲事”。因此,有些人开始胆怯,有些人却相当的兴奋。
这天早自习,米奇鼻青脸肿、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教室,乱哄哄的室内立刻就静了下来。
“飘雪你快看。”芳菲急急地推着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飘雪。
飘雪起来看去,正碰上米奇阴森森的目光,吓得她的心一抖,马上又趴在了桌子上。
芳菲目送米奇到了座位,回头不无欣喜地说:“我敢保证,一定又是‘黑色闪电’干的。”
“黑色闪电?”
“对。一身黑衣,黑巾蒙面,来如风去似电,酷极了!
“古龙书上的人物?“
“是真人。”
“哦,他是谁?”
“我也想知道,可惜没人知道他是谁。黑衣黑巾又是黑天,而且常常出没在没有路灯的地方。”一口气说完,眼神熠熠。
“崇拜啊?”
“是欣赏。”
“欣赏打人?”
“欣赏他除恶扬善。”
“米奇做了什么坏事?”
“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瞥了眼李奇。“满脸的谄媚,该揍。马屁精,奴才相,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个人有个人的交友方式。唉!也许那也是一种义吧!”
“你这么看?”
飘雪点点头。“义分许多种,不能用你心中的概念去权衡人家的感情。”
芳菲斜乜着飘雪,“那我们是哪种义?”
飘雪不答只淡淡地笑。
一连串伤人事件过后,污言秽语大大地减少了,飘雪不由暗暗欣慰起来,可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些低级下流的纸条忽然就出现在了她的书里、文具盒里、书包里?她彻底混乱了,刚刚恢复起来的残弱欣喜一下子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心灰意冷。兰家的荣辱不再重要,她决定辍学,不管母亲答不答应。
有了决定,飘雪抑制不住心痛,还有大半年就高考了,辛辛苦苦读了十年书不就是为了一跃龙门吗?可叹龙门好跃,她却已没有了跳跃的心情。如果再不离开这个痛苦的地方,她怕哪一天受不了了会从十八层的香山酒店的顶楼上跳下去。偏偏她不能死,偏偏她没有死的权利。
三班陆陆续续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高剑在干什么呢?作为班主任,他怎么可以这样熟视无睹又无动于衷呢?
每个人都有上进心,说白了哪个人都有梦想,都有私念,为了这些东西都爱做些有用或无用的事情。
高剑现在是前所未有的忙,白天教两个班级的语文课,晚上到夜校去代课,业余时间猛抠资料准备考取研究生,班里班外的风言风语他也有所闻,但他没太在意——有人群的地方就会有闲话,何况这群人还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小青年!直到不断出现伤人事件,直到午芳菲冲到了他的面前。他震惊愤怒,然后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