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一片混乱,甚至已经描绘不出此时的感觉。
手指拽着床边的围帘,心脏狂乱地跳动着。
各种虚幻的声音在我耳边聚集,尖锐的嘲笑,教堂的礼拜,还有疯狂的喊叫。
它们一遍遍,一次次地折磨着我的神经。
我重重地靠在墙上,闭上双眼。
“主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您……”谬瑟走进房间,看到这里的场景,一下子楞住了。
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用手支起身体。
“谬瑟,派人去转告凯尔顿,说我和沙纹为这次的失约感到万分抱歉。”我睁开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地面。
我顿了顿,又说:“别让其他人知道。”
谬瑟点点头,就出去了。
我看着那个因为过度惊吓而瘫软在房门口的侍女,缓缓走了过去,她的样子很糟糕,浑身都在不住地颤栗着。
我伸出手,慢慢抚上她细嫩的勃颈,然后,渐渐地,捏了下去。
她在地上挣扎,使劲睁着双眼。
惊恐,又带着期盼的绝望。
那是将死者的视线。
她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使劲抓住我捏着她的手臂,长长的指甲掐入了我的身体。我看着她,仿佛看到了沙纹扭曲的,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胃突然抽搐得厉害,我恶心地想吐。
想哭,又哭不出来。
心里只有个声音,一直在咆哮:
你只有自己了,司坦,你只剩下自己了。
我几乎失力地倒在地上。
眼前总是浮现出沙纹的样子,第一次看见她时的水蓝色身影;预言过后她躺在床上虚弱却仍然坚强的微笑;还有那个在米纳迪的街道抱住我的,温暖的身体。
我不知道,失去了她,是否还有人会摸着我的头,微笑着安慰;是否还会有人挺身而出,在无数的谩骂者面前为我辩护;是否还有人会告诉我:
司坦,你可以恨我,但不要自己一个人难过。
过了很久才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我抬头,是谬瑟。
他惊讶地看着我身边的尸体,明显地皱起了眉,却什么都没有说。
“你觉得恶心吗?”我盯着他想要把我抱到椅子上的动作,轻声问。
谬瑟停了下,然后又继续。
“不会。”他摇摇头。
“那你不怕我杀了你吗?”我蜷在他怀里,问。
谬瑟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为什么……”
他笑笑,看着我说:“刚才我出去的时候顺便看了一下周围的防御魔法。”
谬瑟把我放到椅子上,又转身去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