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旨者,杀无赦!”杨策的目光挺深如雕,阴冷如锥。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公主、杨策,太后的旨意究竟如何,臣等前往凌霄殿探个究竟。”华太尉胸有成竹地一笑,仿佛持重的老者对小辈谆谆教诲。
“舅舅,母后懿旨,你当真违抗?”生死存亡之际,宁歌心神微乱,唯有强装镇定。
“这会儿晓得老臣是公主的舅舅了?”华太尉讥讽地一笑,“公主,老臣关心太后伤势罢了。若非公主昨夜无故扣押老臣,老臣也不会这般兴师动众。”
“谁兴师动众,谁抗旨不遵,谁犯上作乱,诸位大人心里有数。太后不幸遇刺,我会彻查。皇城内外,朝野上下,如果有人趁机谋逆,我遇父杀父、遇佛杀佛。舅舅,我当小辈的,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宁歌苍白的脸宛如覆霜盖雪,语声却锋锐如薄刃。
“哈――哈哈――哈――”华太尉仿佛听见一个无稽的笑言,猖狂地笑开,笑声惊散了黎明前的黑暗。
天际渐起鱼肚白。笑声中,炸响一道血肉撕裂的响声,一泓匹练般的剑光骤然闪过,耀亮了群臣惊慑的脸。
一瞬间,冰寒的宝剑入鞘,杨策傲然挺立,脸色铁寒,腰间宝剑似乎从未出鞘过。
禁军首领倒地身亡,双眼犹自圆睁。
殷红的血水零星冒出,渗入宫径的石缝。
“逆贼受华太尉蛊惑,教唆吾等以下犯上,现已伏诛,吾等誓死效忠太后、效忠湘君公主。”禁军副首领高举长剑,直指向天。
“誓死效忠太后、效忠湘君公主!”五千禁军齐声高喊,舞动枪戟,片刻之后,黑压压的铁甲涌向群臣,团团围困。
“你们――你们――”局势立转,华太尉惊骇地环顾四周。
那位禁军副首领,正是誓死追随杨策的江右扬。杨策早在从北疆班师回朝之后,便暗中将他编入城内禁军。江右扬凭借自身的武艺与努力,短短时日升至副首领,确为不可多得的将才。
宫禁横尸,宁歌不惊不怕,惊的是在此见到江右扬,震惊的是杨策的心机谋略。
瞥去一眼,她迎上他幽深如夜的双眼,不自禁地心颤。
她目光冷寒:“舅舅,我已警告过你,如今只能委屈舅舅在天牢蹲几日。来人,将华太尉、章太师押下天牢。”
禁军听令,不由分说地押着华太尉前往天牢。
华太尉转身之际,投来老狐狸般的目光。
众臣惊得噤声,各自猜测着湘君公主会如何处置他们。
“诸位大人,想要追随前去天牢的,我不阻止,自行散去回府的,我也不阻止,请便。”清冷的目光横扫而去,宁歌淡淡一笑。
“臣等告退。”群臣的声音高低起伏,很不齐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