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肖姑娘求见。”
绫子立于凤榻前良久,望着湘君公主沉沉地小憩,不忍惊扰。
鬓发垂覆,面容极为疲倦,眉心微微蹙着,似是忧心忡忡。湘君公主侍奉太后于榻前,废寝忘食,衣不解带,怎能不累?
本不想唤醒湘君公主,不过肖挽雪已在偏殿静阁等候一个时辰,思虑再三,绫子终究轻声开口。
宁歌惶然惊醒,一双含烟双眸迷蒙若雾:“母后怎么了?”
绫子含笑抚慰道:“太后尚处昏迷中,公主,肖姑娘求见。”
宁歌骤然一松,起身拢拢鬓发,行至榻前静静望着。床上那沉睡的人儿气息几疑为无,仿似只是睡过去而已,并无伤痛。
洛夫人轻步走进寝殿,低声道:“公主去吧,这里有我。”
宁歌轻轻颔首,随着绫子前往偏殿静阁。
时近晚膳,天色黯淡,偏殿尚未掌灯,昏黑而寂寥。
一抹青梅碧素锦身影立于静阁的窗旁,仪态端雅。听闻脚步声,她立即俯身参拜,待湘君公主坐下来,她垂眸敛蛾:“禀公主,挽雪蒙公主大恩留于宫中,是挽雪大幸,然挽雪乃粗鄙之人,无事忙碌,深觉不安,因此斗胆向公主毛遂自荐。家父乃素州稍有名望的大夫,挽雪自小耳濡目染,稍懂药理,自请侍奉太后,以报太后与公主大恩。”
宁歌眉心微蹙,冷冷凝视着她。
绫子未曾料到肖挽雪如此大胆。太后榻前侍奉,稍有差池便是死罪,她自行请缨,是自恃才情过人还是懵懂无知?
“肖姑娘果真懂得药理?即便懂得,稍有不慎,便是死罪,饶是你于公主有恩,公主也不会徇私。”绫子含笑道。
“挽雪尽心尽力侍奉太后,倘若日后有何不慎,也是挽雪侍奉不力,不怨任何人。”肖挽雪恳切道。
“既然你如此有心,我便允了你,不过绫子方才说了,稍有不慎,我不会徇私,你可要想仔细了。”宁歌淡淡道,审视着那张奇异而粉嫩的脸庞。
“挽雪明白,来此之前,挽雪已经思虑清楚。”肖挽雪微笑着。
“你先回去收拾,晚膳后便过来。绫子,命人收拾一间厢房给肖姑娘。”
绫子颔首应下。肖挽雪欠身告退,淡笑着步出静阁,刚下玉阶,便见一人迎面走来,步履沉稳而匆忙,眉宇间略有急色。
目光交汇,她略略颔首,一双流波妙目含笑如花,淡定而矜持有礼。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审视,又似深思,眼中仿有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