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抱着孩子出了病房,我从后面紧紧的跟着。
“哎,护士小姐,我来帮孩子擦擦脸。”我在后面叫了声,护士闻声止步,望了望我。我懒得搭理护士,拿手在那孩子满是鼻涕眼泪的脸上抓了一把,然后又用嘴巴在那孩子满是口水的脖子里吸溜了一口。
新生儿那娇嫩的肌肤被我坚硬的胡茬磨擦了两下,哇哇暴哭起来。
“你是谁啊?你干什么啊?”护士白我一眼,气呼呼道。
我口里含着孩子的口水,懒得搭理她,背过身去一只手从口袋里抽出烟盒,在另一只糊满孩子眼泪鼻涕的手帮助下,把烟盒外那层塑料薄膜包装纸抽了下来。
那一口原滋原味的婴儿口水终于有了盛装的器皿,缓缓流入了包装纸底部。我又赶紧抽出烟盒里仅剩的两支烟,一支叼在嘴里,一支别在耳后,把另一只手上的鼻涕眼泪混合体往烟盒里抹。好家伙,分量还不少,蛋清一般,滑腻舒爽,一看就是女性朋友们做面膜的绝好材料。
“小姐,我是孩子的爹,不过是干爹。”我朝走道尽头护士小声喊着,语音之低完全等同于自言自语。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干爹这个名词原来有着这么深奥的道理。毕竟不是亲爹,不是和那湿漉漉的东西有着必然联系的人。
我要用这个湿瘩瘩的烟盒子证明我是个干巴巴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