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顺给兄弟公司的一百万也是你的！”邓娟问。
李方键再次点头。
邓娟看着手帕纸说：“上面的数字是手机尾号？你们经销商的？这样你就能轻松查到谁的货出现问题。”
李方键点点头，神情却依然平静，像和邓娟聊一个日常的话题。
“你还做了哪些防备？”邓娟问。
“排斥窜货，年终奖车。”李方键说。
“我从没打算用窜货攻击你，我只是对天顺说说而已。”邓娟说。
李方键平静地看着邓娟说：“你还是那样聪明。”
“告诉我为什么？”邓娟说。
“告诉我。”邓娟坚持。心里却对李方键为什么这样做知道了大概。
“其实，你上大学时我找过你。”李方键的话让邓娟很意外，邓娟放弃了坚持。
“我见到你时王平在和别人打架，你在劝，我看见你几次有意让对方的拳头落在你身上，围观了很多同学，我当时应该挤进去，但我没有，我不是不想，也不是想，只是有所顾忌，就在那会儿，几个同学把你们拉开了，我当时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人真多呀，挤都没挤进去，我站在你身边，看着你搀扶着王平离开，你没有发现我，我就站在那儿，直到你们进了教室，我还站在那儿。从那刻起，我感到自己虚伪、卑微，我发誓，要做成一件事，做成一件大事。在做事中刻意锻造自己，你可能不会相信，这是我创办翔天的初衷。”
邓娟喝口咖啡，却皱起眉头，眉头展开时，邓娟说：“那次打架，因为我。那个同学说我坏话，王平和他一个宿舍。”
李方键说：“为一句话，他说邓娟漂亮，同居一夜死了都值。是王平先出的手。”
邓娟吃惊地说：“你很关注我和王平？”
李方键说：“是，我无法不关注。”
咖啡厅的音乐，温馨浪漫。几对情侣悄声说着话。邓娟的目光里，随意而迷离。
李方键伤感地说：“当初我离开你以后，我把自己关进房间，三个月，我没出门，我不能出门，一棵树，一片云，一条河，一棵草，一幢房，一条路，都让我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吃不下饭，一粒米，一双筷，一个碗，一份菜，都让我看到你吃饭的动作和神情。我恨你，恨透了，那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折磨，我骂你，也骂我自己，我写了很多骂你的话，很多。我家人认为我受不住身体缺陷的打击，白般关爱，没人知道我的真实想法，我不知道几月几号，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我走出房间时，院子里枝繁叶茂的大树就剩下光秃秃的枝条了。”
邓娟抿着嘴，似乎没听到李方键的话，而眼睛却已潮湿。
邓娟的电话响了，王欢哭着说：“妈，同学们都回家了，你和爸爸都不来接我。”
邓娟说：“马上就到，别哭。”
李方键笑着问：“你儿子。”
邓娟站起来看着李方键，竟说不出话。
邓娟不可能知道，窗外，张静正和王平通着电话。
邓娟无法将天顺的真像和那一百万元的来历告诉王平，因为这件事情的背后，有邓娟难以启齿的故事。
王平输液期间，公司的各项筹备依然进行，王平躺在病床上每每看着邓娟，心里的愧疚如潮水般漫上来，当王平疗程结束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急需要空气一样的强烈了。
各项准备就绪，一场对王平而言规模空前的商战马上开始，激烈的对抗将在这座城市的每一平方米土地上同时展开。这注定是一场残酷的商战，用生命投入的商战必定悲壮。
平静的市场下面激流开始疯狂地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