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泪水差点流出来了,一边大口大口地吃那苦味西瓜,一边在心里对我妻子说:我的好妻子啊,我对不起你!
(bsp;在我吃的过程中,妻子收拾了茶儿,我吃完之后,她又接过去把碗洗了。
江河,你说说,我怎么舍得我妻子呢?——李新泪眼朦胧,完全动了真情。姚江河被这故事深深地感动了,但有一点也是不明白的,问道:“那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不是借用康妮的话对家庭大骂特骂么?”
“那正是我处在昏愦的时期。江河,你不要怪罪我,还是听我说下去吧。今晚耽误了你的睡眠,很不好意思。”
“朋友之间,就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了。”
于是,李新又接着讲——
我跟妻子的那些事我就省略了,但从此我就立下誓言,要对得起我的妻子。说实话,在妻子那里和在谭a弦那里获得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谭a弦所给我的,是一种新鲜的刺激,这种刺激打破了我四平八稳的生活轨迹,让我看到了浪漫的丰富的一面;妻子所给我的,是一种港湾的温馨,那里,没有别的装饰,朴素到了极点,然而,却充满了最为可贵的人情味儿。我有时对照自己在想,男人实际上是很贱的,要他一辈子躲在具有浓烈亲情味的家里,他反而如坐针毡,无法消受,非要走出妻子的目光,在别的女人间惹出事端来,闹得鸡犬不宁,坐卧不安,才懂得了妻子的可爱,也才异常地想家。就像当年“语蕊”诗社一个诗人写的:“男人总是要出海的,用雄性的目光结成银网,网回一篮金鱼……”事实上,真正网到了“金鱼”,事情就麻烦了,再想抽身,就必须付出代价了!
不是么,我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见我的屋子一团糟,床上的东西,抽屉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缠成一团,不但泼了水,还用脚踩了,墙壁上更是糟糕!谭a弦扯一团丝棉当毛笔,用广告颜料满墙壁地写着:“流氓李新!流氓李新!流氓李新!”
我哭笑不得,只呆呆地发怔。这都是我自己惹出来的祸端,我是罪有应得。但同时,我也发了狠心:这样也好,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们都脱胎换骨,从此断交吧!
我反而感到轻松起来。
你知道,我那屋子是刚刚装修过的,花了不少钱不去说它,为装饰这房子,我还住了一周医院,这份苦心,唯妻子理解我,公司的职工理解我,岂是谭a弦能够理解的?如果她理解,也就不会这么故意破坏了。我自然立即找人来将墙上的字刮了,重新进行了粉刷。屋子该怎么收拾还怎么收拾,我毕竟是头儿,我不能邋里邋遏给我公司掉价,给我公司的职工掉价。
这之后的几天风平浪静,谭a弦既没打电话,更没到公司直接来找我。我每天下班之后,都要回到家里去。我浑身轻松,自己由鬼变成了人,那么一身轻松的大自在,江河,你没有体会是感觉不深刻的。说真的,不怕你笑话,那时候我又想写诗,因为长久以来我看到了通州城的第一束阳光!然而,我的笔已经钝了,一本正经地坐到书桌前,千言万语就退潮了。我把笔一扔,心想:为什么要写诗呢?就带着一颗平常心,享受这以前轻率地扔掉的幸福生活吧!
我几次想对妻子说起我做的那件蠢事,表达我的歉疚之情。可每次我的情绪一上来,妻子像有感应似的,立即用别的话岔开了。
我懂她的意思:这类事情,让它在肚里烂掉算了,说出来反而就有一听到我的声音,像是生死离别似的恋人,带着哭腔问道:“你好吗!”
‘“我好。你呢?”
这一问,问出她一片凄凄惨惨浸人肺腑的哭声,那颤抖的音符从电话那头传来,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电话里有人在哭。有人在劝她,显然都是她公司的人。
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便简捷地对她说:“你中午来吧。”
她来了,比以前消瘦了许多。
见我粉刷一新的屋子,她笑了,笑得很动人。
经过那一番折磨,我的感情克制多了,没有像以前样,她一进来就拥抱她,吻她,而是像一个真正的有气度的男人似的坐在沙发上,请她坐。
她好象也克制多了,在离我远远的地方坐下了。
我们在心理上都有了距离。
如果把这种距离保持下去,彼此间成为一个朋友就好了。遗憾的是,我们都没有做到。说一会儿无关痛痒的话,我们就都涌起一种渴望:要用更为热裂的方式表达情感,偿还几日来的相思。于是,我们又重温旧情了。
结果,比哪一次都要舒坦,都要猛烈。
女人是敏感的,我妻子自然又知道了。
这给她的打击是多么沉重,给她带去的痛苦是多么巨大。我妻子好象迅速地衰老下去了。不是自夸,我妻子是很漂亮的,年龄比我小不了几岁,可看上去总像二十出头的人,显得水灵灵的,可一两个月下来,她就变成了一个明显的有三十岁年纪的样子,眼角的鱼尾纹清晰可见。
她还是不对我大吵大闹。
我妻子就有这份涵养!她绝不像别的女人,稍不对头,就使出女人的十八般武艺,以为这样可以征服男人,实则使男人更加讨厌!
顺便给你讲个笑话。我有个朋友,跟我一样的情况,就是说在外面找了情人,而且被妻子知道了。但我那朋友很精,夜宿没有固定的地方,她妻子想抓住他情人并撕破她的脸皮,可始终也办不到。想来想去,她想出了一个绝招:给丈夫规定,每周必须做爱四次,少一次也不行!有时,我那朋友半夜三更回去,她立即要求来,朋友不敢有半点推辞,否则一晚上就不要想清净。唉,女人也真真可怜啊!
我妻子绝不效仿她,尽管她曾当着我的面给妻子传授这经验。
但是,我却无法抗拒妻子柔情似水的眼睛透露出的那股内在的力量。
我知道,我妻子是在等着我的觉醒。
现在,我对两个女人都要小心。对谭a弦自不必说,她是瓷缸做的,稍不注意就碰碎了,在妻子的一方来说,以前我走哪里,通常情况是可以不告诉她的,因为她相信我,现在,我即使真的要去办事不能回家,也要耐心细致地给她解释,因为在她的心目中,我已失去一个丈夫应有的尊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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