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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1 / 2)

听谭a弦这么一说,我连头也抬不起来了,我觉得她是说给我听的。但我不露声色,含含糊糊地问道:“你怎么收拾他呢?”

谭a弦显得越加兴奋,像做了一件壮举似的,绘声绘色地描绘道:“那天中午,他们一家正在吃饭,我突然闯进去了一声色俱厉地质问那矮小的男人:‘她到底是你的什么人?’我当然用的是日语,因为那女人不懂中文,我的话是必须让那女人听懂的。矮小男人吓得满脸通红,小胡子一翘一翘的,那一副萎琐模样,任何人见了都会恶心。女人不明白怎么回事,结结巴巴地说:‘我是他妻子啊!’我就装着哭起来,骂男人欺骗我,‘你是说没一个日本女人你看得上吗?你不说你没有结婚吗?你不是说你是专门等我的吗?

……’一连串的问话,逼得那男人更加矮小,好象马上就要钻入地底似的。这时候,那女人哭起来了,接着两个孩子也哭起来,我就溜之大吉了。”

“后来呢?”我问道。我不知道自己对这件事为什么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后来我就不知道了。”谭八弦骄傲地说。

我的心很沉重.谭a弦是全不理会的。她在我额头上来了一口,娇声娇气地说:“我累了”,睡觉吧。”

我是没心想睡觉的,但只要我稍微一拒绝,又会惹出一场是非来。我不发一言,和她相拥着上了床。

这时候,突然有人敲门了!

我以为是柜台小姐要请示什么,心里很生气,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尽管如此。我还是准备起来开门,一则就算对工作负责吧,更重要的,我实在不想马上躺到床上去,做那些已经开始厌倦的事情。我希望有人插进来,换一换空气,那样我会好受得多。

见我穿衣起床,谭a弦拉住了我:

“不要理他们嘛!”

“不行,这样影响不好。”

“又是影响不好!既然影响不好,你为什么不想想别的办法?”

我一时没明白她所说的“别的办法”到底指的什么,心想这门必须要开,因为敲门声非常固执。

这时候,我因为糊涂而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柜台小姐有事找我,从来都是打电话上来的,从没有直接上来敲门的先例。

我把门打开了,你猜是准?

是我妻子!

看来她早就听到屋子里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了,进屋就用眼光搜寻,倒霉的是,我睡觉的房间的门没有关严,她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谭月弦。

唉,那情形就不用说了!妻子像看一件新鲜货物似的审视着我,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我像接受检阅的士兵,站得笔挺,头脑完全是浑沌一片。

妻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生意谈完了么?”

我无话可说。

“你忙吧,我走了。”

说完,妻子下楼去了。我不敢看她的表情,也不敢看她走路的步态。如果有一把刀,我真的有可能一刀把自己结果了!

我居然关了门,像幽灵似的走到谭a弦身边去。

甚至有一种恶心的感觉。我跑到洗手间,呕吐好一阵才出来。

“你身体不舒服吗?”

谭a弦光着身子下了床,关切地来问我。

我猛一掌把她推翻到床上去,提起手色就往楼下跑。

回到家我才知道,妻子不是专门来查我的岗的,而是我父母来了—一他们住在城西,路程较远,平时并不常来,这次来,是要跟我商讨一件重要的家事的。妻子就说我在公司有事。但父母说事情急,他们时间也紧,话说完了,他们还要回去的。老人在别处住不惯,哪怕是自己儿子家也是如此,这是人之常情。妻子就给公司打电话,问我到哪里谈生意,不知道是谁接的,说我今天没有谈生意,妻子不相信,就给我打传呼。传呼关了,又给我打手机,手机也关了。妻子只好亲自跑一趟,结果就惹出那一场事来。

我回到家里,父母刚刚离去,妻子坐在沙发上安然地织毛衣.但脸上的悲伤是清晰可见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瓷盆,里面有残存的西瓜皮,显然是妻子用来招待父母的。见我回去,妻子只淡淡地看我一眼,既不高兴,也不发气,只是对我说:“给你留着几块,放在冰箱里。”

我放了包,打开冰箱,把放在陶瓷碗里的西瓜端出来吃。我吃西瓜有个习惯,就是把瓤子掏出来放在碗里,加少量的开水,放几块冰糖。妻子尽管说糖吃多了不好,但还是依从了我的习惯。

我一勺子一勺子把加有冰糖的西瓜瓤喂进嘴里,可是江河,你知道我吃出了什么味道?

苦味!

我开始以为是心理原因,认真辨别,可真是苦味!

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怪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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