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伙子长得咋样?”
“不错!”谭a弦很干脆地说,“你知道日本人的五官是长得不错的,就是个头儿矮了一些。可那小伙子不矮,至少比你高半个头,而且比你壮实,跟他走在一起,一定有可靠的安全感。”
谭a弦那一副洋洋自得的夸耀实在让我受不了。那一刻,我觉得她的心离我太远了,我只想把她从我腿上推下去。
“既然这么好个男人,你就答应他吧。”我的口气是生硬的。
谁知谭a弦根本就不把我的坏情绪当一回事,咂了咂嘴说:“我正这么想呢——不过还没有最终作出决定,我还要考验他一阵子。”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嫁给了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到日本去了。”
谭a弦兴奋进来,憧憬地说:“当然!我不羡慕日本别的地方,就想到富士山去看一看。那里的雪景太迷人了。”
我怒不可遏,直杠杠地说:
“就怕还没走到富士山,你的地位就被别的女人取代了!”
谭a弦的表情立即忧伤起来,沉默片刻,怅怅地说:“那也没关系,至少我拥有片刻的主妇的地位。”
我知道我又惹祸了,语气和缓了些:
“亲爱的,你以前不是保证过吗?为什么近来你常常提到这个问题呢?”
谭a弦凄然流下泪来,幽幽地说:
“我毕竟是一个女人,而且不是一个坏女人,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消耗我的青春,我要有个家!”
这却不是我能给他解决的了,我只得说:“那你好好去找个男朋友吧……但我不希望你找那个日本人……这么多中国男人,为什么一定要去找个日本人呢?……请你原谅,我对日本人天生有一种恶感,在街上见到他们都要怒目而视,更不要说自己心爱的人去嫁给他们中的一员了!
“你恨日本人我管不着,我嫁给日本人你也管不着?”谭a弦冷冷地说。
“当然,当然,各人有各人的思想,各人有各人的自由。只要你愿意,就答应嫁给他吧。”
我这一句话是真诚的,却把谭a弦气得暴跳如雷:“你对我一点儿也不留恋,只想把我推出去了事,你卑鄙!卑鄙!”谭a弦边骂边从我腿上跳了起来。
她的声音太响亮了,好象要把屋子震炸一样。那时候,不过只是晚上八点钟,公司还在热火朝天地营业,她歇斯底里的吼叫,一定被那些顾客和柜台小姐听到了。虽然柜台小姐都已习惯了我和谭a弦之间的关系,但我毕竟是公司的领导,此事张扬出去,毕竟不光彩。然而,我要制止她的吼叫,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轻言细语地求情了。
“你说有个日本小伙子在追求你,我为你祝福,又有那一点错呢?”
“是的,你没错!你给日本人戴了绿帽子,感到光荣,感到自豪,是吗?”她依然是吼叫着。
她的话太尖刻了,与她那一副文静模样完全不相称。我简直被她的话吓住了,立即故作姿态地说:“你以为我想你去嫁给别人吗?难道你看不出我很痛苦吗?”
要说卑鄙,这才叫卑鄙,因为这些话完全是违心的。江河你说是不是?——姚江河模模糊糊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听李新继续说下去。
—我的这句话很灵验,谭a弦立即不再吼叫了,双目一闪,泪如雨下,泣咽之声凄楚动人,过了一阵,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么?”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说了这句.我自己部觉得自己卑鄙到了极点。
可女人是不管这些的,除了特别有头脑的女人.绝大多数女人部单纯得既对爱又可怜,谭Α弦的模样你是看到过的,她是单纯之中尤其单纯者,在好话孬话之间.她宁愿相信好话,哪怕那好话分明是一句谎言。
她又回到我的腿上来了”,并含娇带嗔地对我说:“我刚才是考验你的,实际上没有那么回事。当然,有一个日本人是问我求过爱,但不是一个小伙子,而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说起来可笑,他成天缠往我.信誓旦旦,说自己之所以在日本久不成婚一就好象是为了专门等我似的,并说这是上大的旨意,有了你,我哪里还去想这种事呢?别说他是一个矮敦敦的半拉子老头了,就真是我刚才说的高壮小伙,我也丝毫不会动心。我对他说:‘去找你的日本姑娘吧,她们比我温柔贤惠得多!’你猜他怎么说:‘整个日本岛上的姑娘.没一个我看得上的,不然,我也不会等到现在了。你如果不答应我,我今生今世死不瞑目!’我差点儿笑起来,心想:是没一个日本姑娘看得上你吧?但我是不愿意伤害他的,便对他好言劝慰,谁知他居然哭起来了。我还差点被他的真心所打动——当然不是答应嫁给他.而是认为日本男人还挺重感情的。他在公司的地位不高,刚被经理刻薄,我还暗地里想以后有机会多多照应他一下。
天啦。第二天发生的事你连想也想不到!”
“啥事?”
“他日本的老婆带着两个孩子看他来了!”
“真的么?”我倒吸一口冷气。、
“当然是真的!客观地说.他老婆长得很一般.又瘦又小.菜黄脸.像营养不良的样子,但很懂礼貌.显然是一个敦厚贤良的女人。
一个好女人嫁了这么一个色鬼,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下决心要收拾他一下!”
听谭a弦这么一说,我连头也抬不起来了,我觉得她是说给我听的。但我不露声色,含含糊糊地问道:“你怎么收拾他呢?”
谭a弦显得越加兴奋,像做了一件壮举似的,绘声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