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笑叹道：“自古最烦君王事，弄来弄去都是自家人在打自家人。”
乌氏欣赏地道：“少龙能这样想就好。大王虽然未必是个贤主，却是个明君。当初少龙发现大王在乌家堡安插内奸之时，老夫也甚是恼怒，但如今想想，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大王只是为了为自己的祖宗基业安插了稳定的木桩，只要我们乌家堡不去触及，自然就祸不上身。”呷了口荼（当时无茶字，荼即茶也！），继续道：“乌家堡今后的路有两条，一是忠于赵氏，二是另投秦国。当初前途迷茫的时候自然要孤注一掷，但如今你们一个是倍受大王宠信的大赵武安侯，一个是乌家堡的主人，难道还需要老夫这半身入土的人指引吗？”
项少龙终于懂了什么是难得糊涂和帝王之家，许多事情都不是用眼睛可以看到的，孝成王身为一国之君，太多事都要顾虑，而且在这皇权不集中的分裂时代，无论那个国家的君主都有可以朝不保夕，如果他不以臣制臣，根本就没有多长的路可以走。
假如当初不是赵奢和孝成王的苦肉计，以致廉颇四十万军士亡于长平，恐怕平原君的黑手早已名正言顺地触及了自己的王位。如果他不让赵穆和平原君相互牵制，恐怕赵穆早就变成了第二个平原君，总之，太多事情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要不是他以现代社会的目光看待这一切，恐怕真的很难理解那种所谓的忠义和破败的忠义。
“何况大王叫少龙带回来的话早以讲明了他的心意。大王爱马的话其实问的是老夫，少龙啊！你帮爷爷带回一句话给大王吧！”乌氏道。
项少龙道：“爷爷请说。”
乌氏此时就像那些看破红尘的老和尚一样，悠然道：“老马为赵氏尽忠一生，只要大王爱马如初，必当一如既往……接下去怎么说，老夫是个养马的粗人，不如少龙帮爷爷补上吧！”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项少龙道。
“好！不愧是我的好孙婿！好一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乌氏大悦道。
两词一出，在场如滕翼、荆秋、乌应元、陶方皆闻之色变，惊为天人。
项少龙心中暗笑：“周总理才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说实话，我觉得这个时代没人配用这个词，不过为了乌家堡，暂且用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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