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原本有个哥哥,名叫陈震,兄弟两人同创了这震林镖局,日子过得倒也不错,谁想有一次陈震护镖之时遇到了强手,不敌而亡,这镖自然也给人夺了去,他夫人得知此事也是郁郁而终,临走之时便把陈哉托付给了陈林,陈林自己忙于镖局之事,哪有那么多功夫照顾侄儿?但自己尚未有儿女,倒是视如己出,对这侄儿钱财倒从未短过,有什么好东西也是先紧着他用,只是这样一来,陈哉从小少了管教,又无玩伴,只得终日与些地痞混在一处,端是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泼皮,这两年渐懂男女之事后,调戏良家女子便成了最大爱好,偏生这厮也懂得点相人之术,专欺负些不敢惹事的百姓,倒也未曾惹过大麻烦。
他混迹之处多是胭脂俗粉,不然便是些手脚粗大得农妇,何时见过周冰痕如此容颜?此刻一见,惊为天人,待见其衣着一般,只道是寻常人家,顿时起了歹意,哪里还舍得下到嘴的肉?一时间竟也忘了自己叔叔尚在门外,当下差了几个狗腿,支开了周天化,屁颠颠缠了上去,却被左逸然两人瞧了个正着……
陈林平日对这侄儿所作所为虽也有些耳闻,但终究却未曾亲见,自是不会全信,多是说教两句了事,此刻见他果然如此模样,思及兄嫂托付,惭愧不已,心头火气,便想要责打一番,只是碍于外人在场,实是不得太过落其面子,以免家丑外扬,当下喝道:“陈哉!还不快快过来见过……公子!”他本待叫左逸然姓名,但此刻方想起竟然不知,只得唤了声公子。
其实这倒不是左逸然有意为之,实是他也不知叫什么好,嵩山上下姓左的唯有一家,他见陈林有些势力,心下颇为不喜,但这亦是人之常情,一时反怕说了名字,他又会巴结不已,反倒让自己少了一份游山玩水的自在。但若叫别的,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听的,故此才耽搁了。
陈哉听叔叔一喊,便心知不妙,忙对东面使了个眼色,自己则跑到陈林面躬身道:“见过叔叔。”至于左逸然却未曾见礼,实是他见来人年纪尚小却衣着华贵,看来更是与那美女有些关系,心下嫉妒,故意冷落了他。
陈林又岂会不知自己侄儿心思?面色一窘,正待训斥两句,左逸然却道:“无妨,这位兄弟也算是性情中人,陈叔也莫要太怪罪了。”既然冰痕无事,他也不想多生是非,倒是很好奇化天那儿是怎么了?以他的身手,此处应当无人挡得了他才是。
待要再看,却见周冰痕已然随着他哥哥走了过来。
左逸然笑道:“化天,可有什么地方不适?怎叫人堵了?”
周化天冷哼一声,却不理他,又瞪了陈哉一眼。周冰痕怕他得罪了陈林,拉了拉他,却没反应,只得作罢。
陈哉视若不见,只是低垂着头,时不时偷看冰痕两眼,眼中贪婪之意更是毫不掩饰。
陈林心下微怒,暗恼侄儿不争气,但左逸然不多加责怪,自己也只得作罢,当下道:“还请三位少侠近内一叙。”又对陈哉喝道:“你给我外面看着!若是半个时辰尚未弄妥镖队,小心你的耳朵!”
陈哉见叔叔在美人面前对他大声呼喝,实是削他面子,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嘴里却连道:“是,是,侄儿这就去准备,还请姑娘里面歇息歇息!”这后半句却又是对周冰痕所言。眼睛更是直直盯了上去。
周化天又是一声冷哼,拉了妹妹先行进去,却留下左逸然,陈林相对苦笑,俱是感叹不已……
等四人进去,陈哉又遥想片刻,这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啧啧,这小娘子当真长得标志,嘿嘿!若是让我得了,便是即可死了我也愿意。”话音刚落却听边上一人轻声道:“少爷,这有何难。”
陈哉一惊,此话若是到了叔叔耳里,定是难逃责罚,连忙看去,原来是平日与自己‘交好’的镖头马三,这才心下稍安,没好气道:“你就不会有点声响?凭地冒出来,想吓死少爷我!?”
马三陪笑道:“我哪敢呢,马三能有今天,还不全是托少爷的福,指望您长命百岁还来不及,怎会有这想念?”
陈哉点了点头,满意道:“你知道就好,跟着少爷,少不了你的好处。”这马三如此一说倒真是没错,镖局与别的行当不太一样,最怕便是内贼,为首之人并非是能者得之,还须熟知根底,忠心不二,往往得先做上两年趟子,后看其表现再升为镖头,马三来震林镖局不过短短半年,便做上了镖头,却是全靠把这陈哉伺候得好了,让其在陈林面前多多美言所致。
原本陈林也是不愿,但陈哉多次提及此事,终究碍不过他纠缠,又见马三颇为机灵,倒也允了。
马三见左右无人,又悄声道:“少爷,你当真想要那姑娘?”
陈哉一愣,随即大喜道:“你当真又法子?”他高兴之余,说得颇为大声,一时大伙都看了过来,前些便是马三带了几个狗腿堵的天化,此刻众人见两人又凑在一起,心知定有是在想什么坏主意。其中几人更是面露厌恶之色,却是震林镖局的老人了。
马三见犯了众怒,连忙拉了拉陈哉,急道:“我的少爷!轻些!”
陈哉此时也知不妥,瞪了众人一眼道:“看什么!还不快快准备着,莫要让客人等急了。”说罢又对马三道:“你随我来。”
两人来到柴房,陈哉这才又问道:“马三你有何主意?”
马三自怀中摸出一抱东西来,道:“少爷,这便是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