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追问不放:“什么才叫面子上过得去?”我说:“前几天我咋办的事想必钱总也听说了,我肯定不能空手回去找赵总骂。不痛不痒修修皮毛不是什么难事,动迁户档案迟早都要上报的。赵总又没去过现场,现在地基都打上了,原来什么样谁知道?”老钱还是一脸犹豫,我连忙倒满酒,表决心似的站起来说:“我先干为敬,以后还得指望钱总提携呢。”一杯喝完再满一杯,又一口喝下,顿觉一股热气从胃里蒸腾而起,烧得我头晕目眩神智恍惚,心里打定一个主意,今天务必把自己灌多,只有醉话才是不能当真的。
迷迷糊糊地又聊了半晌,已不知说些什么了,终于听见老钱说:“朴儿啊,务必把小文送楼上休息。”朴勇答应了一声,半搀半抱地把我拖进电梯。电梯门关闭的一刹那我清晰看见钱启东和赵艳红远远地盯着我,四只眼睛寒光灼灼,仿佛要啃我的骨头,喝我的血。
朴勇费力地搀着我穿过走廊,忽然愣愣地说:“老弟,今儿个大哥对不住了。”我傻傻地一笑,从口袋里摸出那块包装精致的表塞进他怀里,说了句:“朴哥生日快乐!”老朴倒没推辞,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醉眼蒙眬中只看见开了个房间门,一个长发飘飘的身影将我接过去扶到床上。头刚沾上枕头,眼前立马一黑,我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浩浩荡荡的酒精大军凭借重力顺着万千血管向大脑发起总攻,后脑勺像是有个凿子一下一下地敲着脑髓。我摇摇晃晃地冲进洗手间,嘴里鼻孔里噗地喷出三条水龙,腥臭刺鼻的污秽之物溅得满地都是。老朴浸湿一条毛巾帮我擦擦脸,又架着我扔到床上盖好被子,这才回身跟那个长发小妞说:“他走之前你别走,想要什么都答应他,这是钱总吩咐的!”说完推门出去了。
门锁叩响的一刹那我猛地翻身坐起,再次冲进洗手间,把冷水开到最大兜头浇了下来。这一招是我独创的醒酒方,给多个人传授过可似乎只对我管用。顾不得浑身溅透,只钟情这片刻的清凉,我清晰地感觉意识在一点一滴地恢复。
拖着满身的狼狈走出来时酒至少醒了三成,一双柔润的手臂忽然从后面抱过来。我的心立刻开始不老实了,美人香真的可以醉人,何况我早就醉了。
只觉她轻吹兰气地说:“你不是一直想看我底裤的颜色吗?今天让你看个够。”听清这话我猛地停住了,扳过她的肩膀这才看清楚,居然是刘雪琪!
我惊得后退两步,失声说:“怎么会是你?”
“怎么就不会是我?“她冷笑一声,猛地扯下上衣丢在我的脸上,嘴里恨恨地说:“你们男人成天心里想的嘴里说的不就这么点儿事儿吗?怎么了?送到嘴边又不敢吃了?”说着又去解裙带。
这一下比浇冷水还提神,我愈发觉得今天的事儿是个局。老钱明摆着想拉我下水,光靠几句话几杯酒自然不够,而要他掏钱堵我嘴,估计比从他身上割肉还疼,这条美人计倒是节约得很。
正犹豫着,刘雪琪已经脱得赤条条的,抱着膀站在那儿满脸不屑地问:“您是想直接来啊还是先洗个鸳鸯浴?”我饶有兴致地看遍了刘雪琪的全身,猛地将她按在床上。她冷艳一笑,伸手将我抱紧。波涛汹涌、软玉温香再加上酒精的催化,小腹一团欲火烧得好不旺盛,此情此景换成任何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咬牙扛也扛不住。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脚步声传来,一闪即逝。我猛地打了个激灵,越琢磨越觉得不对。老钱向来护食,他碰过的东西别人休想再碰,何况是女人?这次他连刘雪琪都肯贡献出来,看来是下血本了。可过几天我要是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地晃点他,他非跟我拼命不可。面前这块糖还是不吃的好,老子泡妞什么时候用别人安排过?还是留着刘雪琪给小夏继续意淫吧。
想到这些,我诡异地笑了笑,一把扯过床单把刘雪琪裹了个严实,在她耳边轻声说:“替我转达钱总,这份厚礼我消受不起。”她并不喊叫,更没有挣扎,小嘴儿一扁竟流出两行泪水。
我踉踉跄跄地出了门,顿觉酒意上涌全分不清方向,东冲西撞了半天才找到电梯门,却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竖在那里。一双眼睛透出十分杀气,朴勇似乎就是在等我,难道是想押我回去?妈的,老子这会还得充当鬼子男优演一出虐辱不成?
老朴喷出一口浓烟,忽然笑了笑,说:“喝酒不醉,好色不乱,我果然没看错你!走吧,我送你回去。”我装出十成的醉意搂住他肩膀,舌头发硬地啰唆了半天,执意要自己走。
老朴也没拦着,目送我进了电梯,忽然又叫住我,掏出我送的表郑重其事地戴在手腕上向我晃了晃,我如释重负地哈哈一笑,心里总算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