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不知道这一夜是怎么扛过来的,那滋味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
那种煎熬,真不是人受的。奇怪的是他居然挺过来了。
靠的什么?靠的是他的胆怯和对自己人格脸面的重视。
他一无所有,只有一张脸,若是脸都丢了,大概只有死路一条。
从始至终,萧诗剑都不知道糖葫芦到底在想什么,所发生的一切究竟是偶然还是有意?如果他可以肯定糖葫芦是别有用心,或她对他的攻击持默认或不抵抗态度,是否会有事故发生?
萧诗剑同一个跟他关系很好的姑娘,单独在田野里呆一夜,无故事也无事故。
谁会相信?反正小蜜蜂吴丽媚不信。这一点,仅从她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
萧诗剑煎熬了一夜,早上回到宿舍,倒头便睡。
萧诗剑睡的正香,被人惊醒了,或者说是被恶梦惊醒了。
萧诗剑梦见他和糖葫芦被揪斗,他挂个流氓的大牌子,糖葫芦挂一双破鞋,所有的人都在向他们吐口水,丢石块。
糖葫芦哭了,指着萧诗剑:“他是流氓,我不是流氓,是他强奸我”
上来两个公安人员,把胡杨林五花大绑地捆绑起来。
这时,萧诗剑看见小蜜蜂吴丽媚,满目嘲讽、一脸不屑地望着他冷笑。
萧诗剑一下惊醒,真看到小蜜蜂的眼睛,在意味深长地凝视着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萧诗剑一惊,脱口而出:“我没干,我和她什么也没干,她是在诬陷我”
萧诗剑猛然清醒过来,住嘴。
小蜜蜂一反常态,阴冷地嘲笑:“干什么?什么都没干你心虚什么,胡乱喊叫什么?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干了好事?”
胡杨林争辩道:“你胡说什么哪?我不过是做了个恶梦而已。”
小蜜蜂冷笑:“我胡说,你做梦?此地无银三百两你看看你换下来的衣服,你再看看她的衣服。别人也不是没放过水,咋都没这样?要我看,你们不光是放水,大概还耙地了吧?下回再平整土地,我得建议连里,不用耙了,就派你们两个人去就行了。”
“你胡说些什么呀?吃枪药了还是怎么啦?”萧诗剑嘟囔着起床。
“我胡说,一脸的冷汗,不是做贼心虚,干嘛一见我就不打自招了还说我胡说。”小蜜蜂喜盈盈的脸儿扭曲着。
“我,我做什么贼了?不要信口开河好不好?”萧诗剑一边整理床铺,一边把换下的衣服踢到墙脚。
小蜜蜂激动地挥舞起手来:“我信口开河,我信口开河?别人做得,我就说不得了。再说,再说是你自己先说”
砰地门开了,糖葫芦进来,打断小蜜蜂的嗡嗡。
小蜜蜂一见糖葫芦,眼珠子都蓝了,恶狠狠地瞪萧诗剑一眼,怒冲冲摔门而去。
“她怎么啦?”糖葫芦不知所措地问。
“谁知道。一来就犯神经,也不知道谁抻着她哪根筋了。”
萧诗剑挤牙膏,倒刷牙水,一脸不高兴地问糖葫芦:“你折腾了一夜,睡觉了没有?又跑来干什么吗?”
糖葫芦酸甜地一笑:“我、我想你帮我干了一夜活儿,把衣服都弄脏了,应该帮你把脏衣服洗喽。还有,我想去平安镇买手电筒,想让你陪我去。”
“不去。你的活干完了,我的活还没干呢。”萧诗剑拒绝。
“你那活,你的活早一天晚一天也不当紧。平安镇的小流氓们可坏了,一见到我们就打口哨,还动手动脚,可吓人了。”糖葫芦可怜兮兮地看着萧诗剑。
萧诗剑见糖葫芦说的可怜,打了个忖说:“那好吧。不过这会快吃中午饭了,我先去捡要紧的活干点,下午陪你去吧。”
糖葫芦高兴了,忙忙地将萧诗剑脱下的脏衣服摁到了一个脸盆里,兴致勃勃地说:“咱们镇上去吃吧,我想吃镇上的烩肉了。”
一听到烩肉,萧诗剑的口水可就不长脸了,一下涌满了口腔,咕噜一声咽进肚里。
糖葫芦看在眼里,忍俊不禁地把脸转到一边,笑嘻嘻地说:“衣服先泡着吧,等咱们回来再洗。”
萧诗剑说:“那好吧。你先走,我随后追你去。”
糖葫芦点头离去说:“你可快着点,别我回来了你还没到。”
萧诗剑应了一声,慢慢地刷过牙,随便洗了一把脸,又麻蹭了一会,才出来奔了平安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