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溪宁在一旁叫道:“绮芝,你这是干什么?越来越不像样了。”绮芝站起身来,面上犹带得意的神情,笑道:“我喂他吃啊,你看他不是吞下了?我早说过,我喂他吃,他一定会吃的。”
溪宁肃然道:“哪有你这般口对口喂东西吃的?”绮芝嘴一噘说道:“怎么没有,前几日夜里,我在靛阳泉边取水时,便看见宽平师兄这般喂给新茳师姐。还是新茳师姐亲口说的,‘我要你用嘴喂我吃。’”
溪宁道:“胡说,你既看见他们这样,怎不赶紧避开?反倒学起样来了。女孩子家就应该矜持一些。整天又疯又闹的,你以为新鲜好玩,别人全当你不知廉耻。”
绮芝冷笑道:“我是不知廉耻,哪里及得上你高贵端庄。”侧过头不再理她,只一边剥着鲜荔,一边问雪城:“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就不能告诉我吗?”
雪城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她便又笑道:“你不告诉我,那我就猜上一猜,我若猜得准的话,你就再吃一颗怎么样?”
雪城尚未可置否,绮芝已故作深思地“恩”了好几声,忽又笑道:“恩,我猜你的名字叫雪城对不对?”雪城奇道:“你怎么知道?”绮芝咯咯一笑:“啊,我猜对了。你乖乖地把这颗殷荔吃了。你是男孩子,可不许抵赖。”于是又将刚剥出来的殷荔放到他嘴边。
雪城果然依言吃了。绮芝甚是高兴,又剥了好几个给他,并笑道:“你为什么整天都不说话?”雪城道:“没什么好说的。”
绮芝笑道:“正因为没什么好说的,才要找些话来说。你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再闷不坑声的,岂不觉得无聊?要不,我唱首歌给你听怎么样?”
雪城点了点头,心想:“这女孩儿虽然刁钻古怪了些,但生性率直,敢怒敢言,倒与生平所见的其他女子颇为不同。”只听她唱道:“夜风吹寒渐天晓,白头路边草。枯意犹存泪已尽,错把流光早逝疑红晕。望月空见一片暗,怎堪回头看?笑叹别晚独伤愁,惟见薄明之雾慢转柔。”
一曲歌完,她又重复唱了一遍。雪城只觉她歌声欢愉,但曲调凄切,词意更是娓娓堪伤,与她的声音颇不协调。再看她面上神情也并无任何伤感之处,便问道:“这是什么歌?虽然好听,却不适合你唱呢。”
绮芝见他主动和自己说话,心下更喜,忙道:“这歌是我师父经常唱的。我听得多了,便学了几句。”雪城便问她师父是谁,绮芝深吸一口气,笑道:“说起我师父,那可了不得了。玄、灵二都上上下下,只怕再无一人及得上我师父。”
雪城曾听卫莹姐弟称赞皇明玉是青、白二教万余年来第一杰出的人才。又想到绮芝如何能知道自己的名字?必是有人告诉了她。结合起来一想,心里便有了底,于是问道:“你师父是皇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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