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苦地笑了一下,又转身向前走:“讲了,你会信么?”
“不讲,我信,讲了也信。”
“你很帅,与我曾经认识的一名陆史帅一样帅。”
“哇哈哈,先认识帅,后识得高,将来?不会找个富或贵吧?”
这话我没听懂,邓凡高比了一下他自己,意思是对比名字。
可乐了,这都想得出来。
“对呀?帅高富,帅高贵。”
邓凡高走在前面,没回头应对我的话。
我以为闯了祸,跑上前说:“生气啦?”
“算了,不提这些。名字帅和高,都不是本事。”
爱,岁月缝补的老皇历,有时,没有胆面对。
……
这天,阿妈来学校找我。
说家里明天要杀过年猪,让我回家一次。
还说我在学职业跳舞和升学绘画,应该早点告诉大人。
我说怕被骂成不务正业。
阿妈却说没考大学的希望,学这些也好。
最后还说希望请到教我的两位老师,一起到我们家玩。
我想,尽力请,如果他们不肯来,就自己回家。
阿妈从兜里拿出一双布鞋。
“鞋已经要坏了,给你赶做了一双,拿去穿!明天早点回来,家里的床铺已经收拾好了,让老师住几天再走。”
“有心人,阿妈我爱你。”
阿妈笑了笑,让我回校上课,她自己走了。
还没等放学,我就跑到红砖店。
“阿妈让我来请您明天同我回老家去杀过年猪。”
“现在才腊月初,杀过年猪?没时间。”王二菲子说。
“过汉人节,也应该是现在杀猪吧?我们家喂了几头大肥猪,可以早杀两头。请您去是我妈叮嘱了的,不去,她会认为您瞧不起彝人。”
王二菲子还是不去。
我又说:“老家红村寨子与别的地方不一样,山形奇特,还有极重的家族观念和部落观念,去了一定会感受到起码后退六十年的历史气息。”
、好多人都以为她是男人
王二菲子这回才认真起来。
“很偏僻?”
我点头,王二菲子又问:“红村与周围的寨子相隔有多远?”
“多远?说不清,不过,可以给你形容一下,红村寨子正前方有一座不算太高的山,山外脚下是边河,边河对岸是夏家寨子。这个地方是与红村寨子最近的,约有二十公里;右面是边城有名的斗笠山,高约两千米,山那边是福来,两村几乎没有来往;寨子的背面是大山森林,没有寨子;左边是关西山和粟云山,两座大山隔着的是龙爪村。也就是说,红村寨子是在一个群山的山窝里,也是最僻静的地方,村民除了赶场,就不会走什么别地方。我听阿爸讲过,说我们阿诺家是寨子的真正主人。”
王二菲子听出了兴趣。
忙问:“还有其他特征吗?”
“特征太多!比如悬棺、野道、石柱雕刻等等,去就知道了。”
“好吧,我去,明天早晨你来喊我。”
转路又去请吴旭光,但费劲了口舌,吴旭光还是不愿去。
只说:“带凡高一起去玩吧!你们年轻,能跑能跳。不过,要多背一个画夹,回来必须给我交上两幅以上的写生画。”
虽没请到吴旭光,但是却请到了邓凡高。
更为兴奋,去学校帮邓凡高请了假。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领着王二菲子和邓凡高上路。
在张惋手里借了辆加重车,邓凡高搭我。
王二菲子自己骑一辆轻便车,一路欢吹口哨。
邓凡高当收音机,他不太会言谈。
到了赶场坝,将自行车放在汉今的家里。
见只有温仪娟和汉援在家。
就问:“阿哥呢?”
温仪娟说:“他在双溪办事,几天还不回来!他们是同学?”
我看了一眼站在远处公路上的邓凡高说。
“老的是我老师,男的才是我的同学。”
温仪娟笑了一下:“你老师怎么长这么长的头发,也不去理发店?”
我说:“她是女的,你看,好多人都以为她是男人。”
温仪娟说:“这女的,长得有点得罪人。”
我没答理温仪娟,只说:“阿哥不在,我就先回家,你什么时候回家?”
温仪娟说:“爬高山,我才不去!”
过了边河,开始爬山。
路上,三个人因吹牛好笑,并没有感到累就上了山梁。
开始下山往山坳深处走,等到了我的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
出于礼节,阿爸出门迎接了衣装打扮和头发有点不伦不类的王二菲子。
“这是我的老师,王二菲子,他是同学邓凡高。”
阿爸接迎说:“欢迎来这个不像个样子的家,路远,累人。”
王二菲子很客气:“说哪话,这家简直是一幅仙境。这不,您的艳子背着画夹回来了,昨天跟我讲寨子的奇事,今天来,果然不同凡响。从大的角度说,边城县就是在群山之中,从小的角度说,红村又是群之中的之中,而您这个家,更是坐落在一群大树下乘凉避霜的之中的之中,隐士好去处。这屋的建筑结构,第一次看见,梯式建筑,这种建筑已经被埋没了不知多少年,居然这地方还有!”
阿爸见王二菲子出语惊人,知道这个女人的见识非同一般。
笑说:“进里屋坐下再摆,喝水!”
走到内房间门口外,王二菲子不走了。
弯下腰,细看端放在门两侧的石刻赏凳。
阿爸在屋里泡好茶,端来让王二菲子喝。
“这儿没好的东西招待,只有茶。”
、勾起阿爸痛苦的往事
王二菲子忙抬头回答:“茶,就是很了不起的东西,是有品位的东西,可以杀死我因抽烟太多后体内留下的尼古丁。如果,这一生不加劲喝茶,还有可能被烟毒死!”
王二菲子边说边在兜里取出香烟来递给阿爸。
“这对凳,太有收藏价值了,画纹雕刻既细微而又清晰,上面的无头人像,一定是一种历经生死抗争的表现。另外,折断了锄头,是对生活中不愿接受的事实反抗,我说得对吗?”
阿爸对这个问题不吃惊,而是对王二菲子抽烟吃惊。
这玩意儿,好像彝人女性常见,汉人不多见。
但还是重新认识一下,对王二菲子的话,称心地笑了。
“已经整整八十年,这儿来的城里人,有识之士都不少,没有一个能像您,一语道破天机,他们都只认为赏凳上的图是雕来好玩,只有您,看出了大意。”
这时我从灶屋走过来。
阿爸问:“同学呢?”
“跟妈一起在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