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六年十一月十五日,张文秀一行人回到了韶州。赵平和一干心腹都来迎接,他们被六十个“昆仑奴”吓了一大跳,对于费玛诺等欧洲人倒没有什么不适应,因为以前就接触过何大化这个葡萄牙人。对于这六十个黑人的亮相,张文秀十分得意。
张文秀留在韶州的一干心腹只有张剑没有来接自己,赵平解释说他现在基本剿灭了韶州地区那些盗矿的豪强,不过有一家豪强龚家的时候,家主带着一百多奴仆逃到大庾岭的深山老林里去了,张剑恐他们逃到江西去投靠南赣巡抚,现在正在组织人马找向导准备进山围剿。
小题大做,自己马上就要撤走了,他龚家一百来号人没有了家产还有什么用,不要管他,张文秀马上带着一干心腹去张剑的驻地。张剑正在看书,张文秀一看,是戚继光的《练兵纪要》。不错,知道充电。
马上开会,让赵平汇报一下这近两个月内的情况。形势大好,由于大西军在湖南和江西横扫明军,再加上飞虎军在进军湘西南和粤北的时候,这些地方的大明官员逃跑一空,所以现在在飞虎军控制的地盘内,乡绅百姓都愿意跟飞虎军合作,对于飞虎军每县都清理一家劣绅,也表示理解。
在湘西南的几个县,抄一个乡绅的家所得很少,也就几千两银子。但是在广东连州、曲江等州县,由于比较当地比较富裕,抄一个乡绅所得就比较多了,都有一万两银子,甚至有五六万两之多。
当然这些都是零头,大笔财富是来自韶州的盗矿豪强和南雄府的盐商和富商。经过初步统计,被飞虎军剿灭抄家的那十多家盗矿豪强家族,共获银一百三十多万两,金六万两,还有一些珠宝字画等也价值不菲,可惜啊,乱世藏黄金,珠宝字画在这乱世是会大幅贬值,不太值钱的。
抄了十几家就获价值近二百万两白银的金银,平均一家就有十多万两白银的财富,看来这些豪强还真是富裕啊。孟敬说这些盗矿豪强家族经过数十年甚至百年的积累,一个家族有十几万的家产并不算很多,比起南雄的盐商还是略显寒酸。因为这些豪强家族首先是人多,一家都有两三百口人,还不包括家丁奴仆。有这么多人,那这次清剿他们杀了不少人吧?
赵平回答说这次剿灭他们,杀了这些豪强家族的男子一千多人,还有好几百家丁奴仆。原来有这么多人啊,按照一个家族一百个成年男子来算,如果家族有价值二十万两白银的家产,平均分到每个成年男子(一个成年男子就可算是一个小家庭了)的头上也不过二千两银子嘛,也就一个中小地主的家产嘛。
至于这些豪强家的女眷和小孩怎么办,赵平现在把她们拘禁了起来,等候张文秀的指示。赵平似乎想把其中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分给有功人员,认为这样能提高士气。张文秀立刻否定了这个提议,如果把女眷分给将士,那就会慢慢腐蚀飞虎军的,他们会认为抄家灭族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好处,以后会管不住他们,容易养成洗掠地方的坏习惯。好象明年李自成进北京,对乡绅富户大势洗掠,大顺获得了数千万两白银,李自成为了笼络底下的将士,不但自己睡了崇祯的美人,还赏赐宫女给各级将士。结果大顺军在北京就一个月,战斗力急剧下降。当然大顺军战斗力的突然下降,原因有很多,甚至有人说是鼠疫,但是大顺将士军纪开始败坏,贪恋美色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自己可不能重蹈李自成的覆辙。
张文秀决定,把这些被灭家的女眷小孩等分给韶州的乡绅,当然是有条件的,每个分到女眷小孩的乡绅都必须献给飞虎军一些粮食。至于飞虎军将士的生理需求,自己不是有给他们发饷吗?拿银子自己找女人解决,一定不能让他们养成抢掠的习惯。
那么在剿灭盗矿豪强的战斗中,自己飞虎军损失如何,还有在抄家的时候有多少起士兵藏私的案例,张文秀问道。
赵平回答说,由于有孟敬的暗中收买矿民和奴仆,大多战斗都轻松解决,虽然也有几家豪强武装也十分强悍,但飞虎军以众击寡,损失很小,只死了三十二员士兵,受轻伤的也已经治愈了。在刚开始的两次抄家中,曾经发生了五起士兵藏私的事件,二十多个藏私的士兵都被当场处决并通报全军后,以后就再也没有一起藏私的事例了。
五起,二十多人,受不了金钱的诱惑,这个比例还算不错的了,毕竟这些士兵一年前都是穷光蛋,甚至连饭都不一定吃得饱,猛然看见这么多的银子,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除了金银财宝,粮食有缴获了多少。孟敬回答说,由于这些豪强其实并不是大地主,田地不是非常多,所以存粮并不多,大概收缴了三万石粮食。靠,这么少,平均一个豪强家就两千石粮食,以一个豪强家族包括奴仆下人家丁共五百人来说,一个人每年消耗3石粮食,每家也就一年多的粮食存量了,粮食不多啊。
那么杜立波在南雄的情况又只怎么样呢?回答说十分顺利,抄盐商和奸商的所得基本上都运到了韶州来了,而且南雄府抄家所得比韶州的还多,除了不好估价的珠宝字画外,大约有金十一万两,银二百三十万两,铜钱不计其数。按张文秀的吩咐,铜钱全部和二十万两白银都分发给了穷人,所以现在南雄的那些给商人做苦力的纷纷要求加入飞虎军,杜立波基本上没有要他们,只招收了一部分看上去比较老实的船家入军。
杜立波在南雄抄了八个大盐商和十几家奸商的家,这些财富可能要占南雄总财富的八成。特别是在这些商人家里收了不少精品的珠宝字画,不象韶州那些豪强都是土老冒,家里不是金就是银,珠宝字画不但少,而且还多是次品。张文秀想想也对啊,好象明清的大商人特别是盐商,特别喜欢附庸风雅,那个清代的扬州八怪不都是扬州盐商的坐上宾吗?可惜啊,现在是乱世,这些东西的价值要大打折扣的,虽然自己还有一个四季珠宝铺。
并且,在南雄“抢劫”这些富商的时候,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抵抗,这些奸商们的家丁护院不但人数少,武艺稀松平常,更不要说什么战法了,一触即溃,富商们引颈就戮。飞虎军几乎没有什么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