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警官，真的对不起，这事我帮不了你的忙的，我离开道明都有几个月了，再说我现在真的很忙……”
云菲目光镇定慢慢地说：“那好，我们就找个人少点的地方谈吧，你看哪里合适？”
周老师见躲不开，便领着她上了三楼，在一间住房里，两人对面坐下。云菲直接从包里取出了那个装有玻璃碎片和高锰酸钾余粒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然后对他说：
“你看这是什么？你不是说这瓶高锰酸钾被你完全使用完了吗？你用完后就将空瓶放在二楼实验室木架子上去了吗？它怎么跑到一楼反应间后窗外的竹林里去了呢？而反应间和二楼试验室不但相隔一个楼层，且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直线距离也有五六十米远，难道这个玻璃瓶自己会飞吗？”
云菲的语气无比犀利，咄咄逼人。
周老师立刻愣在那里不动了，他的眼神里似乎装满了慌乱和不安，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开始叙述详情。云菲趁将塑料袋装进手提包的功夫，打开了手提包里公安机关专用的录音器。
“古警官，这事说来我真不是有意的。那天我在原料库里领取了这瓶高锰酸钾后，因为要去反应间取一个仪器，就将这瓶高锰酸钾放在反应间的书桌上了，后来因为这个仪器需要调整，我用力过大不小心将这瓶高锰酸钾碰倒在地打碎了。我将散落在地上的高锰酸钾扫起，打算再用，但看见里面已混有泥尘杂物，便用一张旧报纸包好卷作一团，随手丢进装存废弃物体的橡胶桶里去了。地面上另外一些玻璃碎片，我扫起来后用一个塑料袋装好，因为怕别人看见不好，便从后窗上抛了出去……”
他说完这些后，又换了一种恳切的语气，脸色也深重多了。
“古警官，橡胶桶里包有高锰酸钾的旧报纸团是我丢进去的，当然无可厚非，但我确实不是故意这样做的。我在道明药厂工作了几年，虽然成绩不大，但从来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虽然和史东亮在工作上是有过一些摩擦，但那也是同事之间的正常磨擦。古警官，你看这事……”
“够了，够了――”云菲心里这样想。录音器里保存的声音，已经完全能证明史东亮是无罪的了。她不失时机地对他说：“这件事情你现在承认了就好，每一个公民都有作证和举证的义务。但今后法院开庭重新审理史东亮的案子，如确有必要要证人出庭作证，你能答应我一定能站出来吗？”
周老师见云菲并没有将大多的罪责推卸给他，表情轻松了许多，他很努力地点头答应了她。云菲见大局已定，和他简短作别后，离开了工厂。坐在返回火车站的出租车上，云菲见江边晨雾早已散去，此时一切都变得纤丝毕露和真实隽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