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保管员每天早晨付货的时候，看连红的目光都有些阴郁，有几次似乎要对连红说点什么，可是在连红准备“聆听”的时候，他都浅叹一声避开，并没有说什么。连红虽然正春风得意，还是察觉出保管员的“不安”。因为是“代理车长”，在办公室里暂进还没有办公桌，每天报完账、交完现金和票据，连红都知趣地“重返”包装室，在那儿都是呆着。
连红一下午一下午地琢磨，决定让芬儿问一问保管员，自己这个“代理车长”是不是能够省略“代理”。芬儿与公司里管事儿的人都熟悉，一是干的时间长，二是芬儿有眼令件、谁的忙都帮，不用招呼。芬儿果然不负所望，三、两天就带来消息，保管员就一句话“大吹、早晚得回来”。连红听了很失望，人家兰力都让自己“放心做”，保管员怎么就兜头一盆凉水？
反正就是一上午的活儿，下午虽然还回包装车间，但毕竟有所不同、愿意动就动一动，不愿意动、找个不碍事儿的地方一呆就是。连红开始观察保管员，事实上、此时的保管员名为保管员，实际上成本会计休产假、保管员暂时代理，人力资源部长被炒掉、保管员暂时代理，大吹姐“休息”、这条线的外地客户联系，当然还是保管员代理……连红想知道，保管员为什么如此被“信任”。
几天下来，连红感觉有些乏味。
保管员一副老实人的面孔，伸手就干活儿、说得少，做得多，连红都觉得有些“太累”。也看不出有什么聪明，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连红越来越相信兰力的话：“保管员是老板心上人，那是干出来的、是时间长‘泡出来的’。”虽然没有兰力对保管员的蔑视，保管员在连红的心里、份量在不断地减轻。
在包装车间、真空包装机的声音太闹人，连红走出来、坐进车里，关上门、打开窗，倒在外排、悠哉悠哉……
是老板娘和保管员走过来，老板娘在抱怨：“总要洗衣粉、要肥皂，自己在家不洗不涮哪？”显然，又是车间工人在争洗衣粉和肥皂的事儿。肉灌厂，下班的时候脸上手上全是油，不洗干净、怎么回家……
连红愤愤不平，她到公司以后，大褂三天不洗、第四天早早地，全是自己家的洗衣粉，公司一次都没有给过，一问、老板娘就“等几天，现在没有”。
“大姨，我想起一个事儿。”保管员站在车后，很随便地说：“我听二号车出早市回来，说早市有洗涤用品新产品搞促销，肥皂一元二、洗衣粉好象也是一块多点儿，不如让二号车明天捎点儿回来，反正早晚都得买……”
老板娘就喜欢“便宜货”，花钱越少越好，保管员看似平淡的几句话，全都符合老板娘的“打算”，连红笑了、保管员分明是“解决问题”，用的方法、却是“替老板娘着想”。果然，老板娘立即掏手机、不过没有打，一句“我上办公室打电话”，迅速离开――手机费贵、固定电话收费低，老板娘这点儿账都算计，连红真不知道老板娘守着那么多资产、这么“抠”为什么。
第二天下午，二号车第二趟货回来，二号车长那个表功、拐一趟洗涤用品厂，一块肥皂一元、一袋洗衣粉一元，大箱小箱地卸半院儿……
连红搂一搂，以现在的车间人数，估计小半年儿不用因为肥皂和洗衣粉的事儿吵了。当然，连红也没有忘记自己领自己的那一份儿。老板娘那句“省点使”，差距让连红当场“怒”出来――
随后，又是保管员的不经意，老板娘又从早市让二号车“淘”来便宜到家的毛巾，不是做抹布的那种“非薄儿”，而是家里用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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