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魏辽动身回远桥的时候,马驮着玉娘和珊珊,他在前牵着骑那匹来时的马。
马初来的时候很有膘,如今瘦的可怜。
在那杨柳飘飘的古老驿站。
张芳雅竟然奇迹般地来送了他。
并且一直目送魏辽牵马走到好远,才和陪伴回去了。。
魏辽心虑未知的未来,一路心情起伏不定。
然而命运弄人,回到远桥,魏辽却经历了他这一生辉煌的起点。
魏辽见到了一个人。
他或许是亲人,或许是贵人,但更是一块桥板。
他自称珊珊的父亲,带着一百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北方男人,那些个兵个个军衣齐整,一百把马刀无须出鞘,足够夺人目光。
一百条马枪。他们的停留就是一个男人的梦境。
无数的后生为之疯狂,后生们结伴而至,他们试图向骑兵们询问,无一不是冷冷的枪口回应,但后生们依然聚而不散。
“珊珊,这就是姗姗。”向来对姗姗母子冷冰冰地大舅也是陪着那带兵来的汉子。
那汉子一张脸上半脸是刀疤,气质冰冷,看到姗姗拧出一脸笑,很有温柔的样子。
“这就是我的妹伢姗姗,生的有她妈的样子,过来,妹伢,到爹爹身边来。”
姗姗躲到魏辽的身后,捏着他的衣角,忽然多出个爹,而且是个征战场回来的悍物,一时间那里接受的了。
“快过来,姗姗。听话。”姗姗的妈妈半生受尽白眼,忽而自己的男人强悍归来,不管以前是恨他是恋他,此时候却能让她此时扬眉吐气,她笑出半辈子的的欢喜,向珊珊招手。
姗姗被几个舅母牵过去,女人出现厅堂,无疑大舅脸恼怒,女人们虽可以出的船,却入不得厅堂,姗姗她妈此时现在是不在此列的。
不能让人看了笑话,他呵斥一帮女人。
珊珊她妈却不乐意,她坐着椅子喝了口茶,说,“哥哥原是这样看不起女人的么。”语带旧帐,未曾得意,却先显出她的可悲。
女人们见状,一起退了下去,几个舅舅辈外公辈的男人也待不下去,一一告辞,
“晚上鄙人家中待为将军洗尘。”
大舅家那带桥靠崖半在山崖半在水面的厅屋,在这样的时代,无疑是很气派的。
父女相认,珊珊终归是有些欣喜。
待到熟络些,这妮子一脸欢喜,雀跃般随着她那个父亲,刀疤汉子一脸温柔和幸福,和他的兵快活地讲,这是他的女儿。
珊珊吃饭时候坐到这汉子的身边,这汉子坐着上座,珊珊靠在下首。
小妮子只怕一辈子是第一次坐上正桌,怎么坐也不是,不时地在椅子上扭移屁股。
女人们都在灶房吃饭,一张桌子上珊珊妈妈也是听着自己嫂子的讨好话,女人们性子本来就小,本家的嫂子平日来对姗姗妈妈多是鄙夷的脸色,私下当面甚有咒骂的,此时候还有边吃饭边打自己嘴巴的。
魏辽坐上另一桌和一些已成家的后生陪兵官副将喝家。
刀疤汉子正坐中间,先表示认回姗姗的高兴,再是无尽地海吹自己战场杀人的本事。
珊珊听的一阵心惊,坐那里不安地望起她的父亲,勉强地抿地几口酒在白皙的额头凝成汗,虽是听这样血腥的话,也想呕吐。
魏辽在那边将这边留心得仔细,也知道了他叫江贵。
见状,和副将闷一杯酒,举上重新筛满的杯子便跨桌去敬珊珊他爹的酒。
“江将军战场威猛无敌,后生进你一杯。”魏辽站到珊珊身后,轻轻拍拍她的肩。
“好,好。”珊珊他爹就喜欢这样的话。
哪个男人征战一生,不就是为了这样一句话。
江将军似乎曾是文正公的部下,晚生更要进一杯了,魏辽示意珊珊起来,他坐下逢迎。
“呃,本将是江忠源的同乡,少年时候既从江总督平太平天国,不想将军庐州城下将军投水,从此四处稽留,虽是湘军,北洋也不待见啊,只是半生厮杀,才得来这样一个位置罢了。”
“将军那里话,将军一生英雄慷慨,又不忘旧主,是个难得的人物。”后生再进一杯,魏辽竭力奉承。
机会就在身边。小小的江镇岂是栖龙之地。
“呵呵,哈哈,这后生好会说话,实在过誉了,各位,请。”他欣喜地闷了一口酒。
“那里,那里,将军本就是个龙凤般的人物。”众人一阵逢迎。
“将军好酒量。”魏辽又是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