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神来:“没什么,公主,我只是在考虑一些事情。”
事实上我并不想听到他答复的内容,我只想让他别沉默,我只是感到恐惧。
“我该怎么招呼您呢,您看起来气度真相宫廷里的宰相。我暂且叫您一声大人,过来喝完茶水吧,上好的古春茶。”
我们转过头去看路边那位向我们说这些奇怪话的老人,是个做茶水生意的。亭子下摆了两张方桌,每张桌上摆了棕色的茶壶。我们走过去。
“来一壶吧。”敷升大人说道。
“您看上去心情很低落,是因为这讨厌的炎热天气吗?”那老人问道。
敷升大人抬起手指指那个破宅子的方向,低声问道:“您知道那个宅子曾经住着谁吗?我有很重的事情。”
那老人摇摇头说:“这个话题我们不要继续了,帕瓦尔神教的神座不允许我们这些老人说出这些。”
敷升大人取出一枚金币按在桌上:“可是您看,现在在场的除了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只有你我和这个不会说话的金币了。我是外地人,很快会离开这里,就算您破了什么禁忌,这灾难和那所有不安的灵魂也会被我永远带出格利滕。”
老人将金币收起来说:“原本告诉您这些不用收您的金币作为酬谢,只是我的夫人正在生病,那药很贵,所以……”
敷升大人摆摆手:“您尽可以不为这个感到不安,这原本就是您应得的。请您把知道的告诉我。”
“关于那个……”老人开始讲述,“其实我们这些老村民并不十分清楚是怎么回事。因为一切都非常奇怪。那府宅曾经华丽的被我们称作天国,是一个叫布赫拉托的乡绅的。他非常有钱,喜欢赏舞。于是收了很多美丽的舞娘为他跳舞。其中最美的两个一个叫今梳,一个叫茗梳……”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猛烈的跳了一下。但很快按捺下来。
他接着说:“乡绅很喜欢那两个姑娘,给她们单独配了房间甚至还有仆人,乡绅每次在重大宴会时必定会叫她们单独准备舞蹈送给他的客人们。这两支娇艳的花满足了乡绅所有的虚荣。但是这两个姑娘不知道怎么被国王知道了。一天两个姑娘被很多兵将带走了。我们都认为她们永远不可能回来了。可是几天后,那个叫茗梳的舞娘被送了回来,不久就听说今梳被国王封做了王妃。那段时间茗梳总是在慕思湖边哭泣,我们都不知道她就是因为什么伤心,是因为国王不喜欢她还是因为离开了自己的挚友。后来这事情平静了下来,我们也没有再在湖边听到她的哭声。然而,就在一切又驶入正常路途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那天晚上不知是什么邪恶的东西闯入了那个华丽的府宅,阴森而可怕,甚至附近没有人在那天深夜听到什么杀戮的声音。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就有神教的神使将那些血淋淋的尸体抬出了府宅,神座在门前念着咒语并唱颂安魂曲,当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就叫神使贴上了封条并挂上一条锁链。后来附近的村民总是听到那府里有鬼魂的哭泣声,像极了茗梳曾经在慕思湖边的哭声。村民们相继搬离了那里,所以那一片地域也就越来越荒凉。似乎真有什么邪恶的东西在里面,神座也很紧张,每当那门上的封条旧了,都要换上新的上去。”
“这么说,那个叫茗梳的女子死了?”敷升大人问道。
老人点点头:“是的,所有人都死了。”
沉默像是凝结的空气令人窒息。
那老人又说:“这两个姑娘都很可怜,今梳的命运也是如此令人悲伤。”
“怎么了?”敷升问道。我的心也随之紧紧一缩。
“您不知道吗?前国王希图安烈被他的弟弟希图卡推翻了。希图安烈死在了战场上,那天有人从帝都回来讲述了我们今梳姑娘的遭遇,她从尸骨成山的战场上找到了国王的尸体,她怀里抱着国王曾经送给她的琴为她的王弹奏安魂曲,然后抽出国王手中那把沾满鲜血的剑自杀了。她自杀的时候周围站满了叛兵甚至还有希图卡,她展现的最后的绝艳甚至让敌军都不忍搅扰。我的天哪,太可怜了,真是可怜的孩子!”
我听着这些话,像是有什么从头顶上将我的身体一提,我就那么痉挛似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