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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像被那场冷雨浸透,头脑开始昏沉,腰腿开始酸胀,好像一下子衰老到五六十岁,连上班都想找个地方躺下来。
我很清楚,我感冒了。
我的感冒极具特征,几乎可以称之为生命中的不治之症,因为不管医生如何下药生猛,即使劳什子的青霉素红霉素黑霉素白霉素花霉素最后请出祖宗霉素,感冒症状总要持续七天左右,不到时间决不善罢干休,久而久之,总结出这个经验来,感冒对我来说就成了不需治疗的病症,所以叫做“不”治之症。
而从医学的角度来讲,感冒一般来说即使不去看医生,也会在七天左右的时间内自然康复。
有时候老话说得真是在理,屋漏偏逢下雨天。
还记得我在x宝第一次感冒的时候吃错了药,眼皮重逾千斤,忍不住爬在桌子上打瞌,还百忙中做了一个小梦,梦里踩到香蕉皮,被朱雪抓了个现行。
没料到时隔八个月后,我再一次栽在朱雪手上。
不过这次没有吃药,但头昏脑胀像被灌了蒙汗药,见到桌子就过去亲密接触一下,真比见了秋桐还亲。坚持了两个小时,再也不能如革命志士那样受尽严刑拷打之后依然昂首挺胸怒斥敌人,终于头重重一磕,在桌上磕了一个大包,也没余裕去理会痛是不痛,爬在桌上腾云驾雾云和周公下棋。
忽然觉得自己生在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一定是个汉奸或叛徒,敌人不需对我使出老虎凳插竹签等等恶毒手段,只需让几只恶犬在旁轮流冲我狂吠不止让我不得入睡,三五日后八成会举手投降乖乖写下万言伏辩。
其实我与朱雪早已没有上下级关系,她是一区的组长,我是二区的组长,但我一直总觉得她对我有那么几分提携之恩,喝水不忘掘井人,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朱雪的办公桌就在我的右手边。
我和周公奕得正欢,黑白纠缠难分难解,突然周公的婆娘恶狠狠地拿着扫帚冲出门来,吓得我梦回2005年,却原来朱雪拿了一迭报表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啪啪啪直拍,还真有点像梦里周公的恶婆娘。
我狠狠地了她一眼,哪里来的村妇,扰山人清梦!
朱雪恨恨地说,我村妇?你还泼汉呢!
旁边小宛打趣道,村妇和泼汉,听起来倒像一家人哟!
闭嘴!朱雪冲小宛喝了一声,回头对我说,你有种继续睡你的清秋大梦,经理到你生产在线去啦!
我顿时吓得头也不昏了,眼皮也不重了,跳起来就往生产在线跑。